每年一度的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年会上,都要上演一幕房地产商对话经济学家的精彩表演。在2005年度年会上,任志强、易宪容这对“冤家”再次聚首,无疑成为这次“PK舞台”最受关注的对象;而其他各位的对话同样也很出彩,“PK大舞台”越秀越精彩。
任志强:华远集团董事长、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副会长
易宪容: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发展与金融制度室主任
第一幕 数据问题
【任志强】 我给易先生提个问题,他老在报纸上说我们 房地产不好,说不好没有关系,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最大一个问题就是,易先生是个研究人员,但是所有说房地产的报告里,没有一个是用研究数字,我想说易先生最好能把报告中所有的数据问题解释一下。
【易宪容】 其实与任总交往也多了,我最近也做了个房地产报告,而且在国内比较好的经济学杂志发表了,这报告里有四、五万字,里面很多数据,这还是你对我不熟悉。对于房地产简单的描述,我们可以用一般的文字语言,因为对于一般现象可以用数据表达,也可以用文字表达,也可以用图形方面表达,并不在于你的逻辑表达,重要是你对问题的逻辑理解,理解后能够让其他人,比如开发商、民众、政府能理解你在说什么东西,我这样回答行不行。
【任志强】 我先说说他的数字,他说我不了解,他说房地产市场要下降30%到50%,除了这个数字我没有看到其他数字。
【易宪容】 前面那个50、30不是我说的东西,而是媒体可以挑出来作为新闻炒作。
【任志强】 那你跟媒体说“我从媒体得到的信息就是这个信息”。
第二幕 企业发展问题
【易宪容】 我(向任总)提一个问题,房地产市场既然是我们的支柱产业,我想问的是,作为支柱产业,你作为一个开发商,作为一个房地产企业,如何能保证它能够持续稳定并且很好的发展?
【任志强】 他提的问题我认为是研究人员提的。如果对于企业,有利可图,这个企业可以做好,如果让这个行业无利可图,这个行业就不会有人投资,更多人是看这个政策能否让投资者获利,然后这个政策才能保证这个行业来发展。如果国家政策,作为宏观调控的时候,让一个政策说你不能再往里投资,这样房地产商就不会做房地产商了,可能会转投到其他行业,那么这个行业不可能有发展,不可能成为国家的支柱产业,这是基本的道理,不知道易先生是否同意。
第三幕 金融问题
【任志强】解决房地产金融问题取决于政府
实际上我们所有的目标就是政府,一个是政府能不能把市场的改革开放问题解决,包括资源的问题,能不能开放金融也是政府的问题,所有的改革最后归结到宏观调控也好,自主性问题也好,最后都是归结到政府,反过来说政府有没有把自己市场化一步到位,这两点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这之间一定会出现今天别人做到我们做不到的问题,这一定有一个过程。
不管怎么样,20年的改革证明,共产党是在往前走,而不是在往后退,我们相信我们的政府一定会让中国的房子越住越好,而不是越住越差,这就要解决我们眼前的问题,解决好了眼前的问题,长期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大家都相信,中国房地产的市场长期是好的,短期一定会有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我们会一步步地完善。我们Reico工作室的三期报告就是解决房地产的金融问题,除了房地产以外,别的行业也有一定的金融问题,但是别的行业好一点,它有偷偷摸摸的信托,还有外资,所以会好一点,这已经是在进步了。
如果说美国,美国之所以信托案件没有任何的负担,是因为它有国家的担保,而我们没有国家的担保,而是私人企业在担保,如果美国不是联邦政府的担保那一定会出现金融的风险,但是美国政府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想我们中国政府一定在下一步的改革中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今天的问题就不存在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明天会更好。
【易宪容】把自己项目、企业做好是房地产金融发展关键
宏观调控以后,房地产金融如何?我曾经也说过,房地产问题本身就是金融问题,但金融不全是房地产,既然房地产是金融问题,我们要使房地产持续稳定的发展,就需要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如何来保证房地产市场持续稳定的经营政策,就我们目前情况来看,我们的金融主要以银行为主导,在政府的管制和控制下导致了一些金融问题,让我们房地产融资面临一系列的障碍。
在目前情况下,要让我们金融市场多元化,让我们金融市场开发更多的产品、更多的市场来满足不同的房地产开发商的需求,这是我们政府金融政策的一个主要目标。对于房地产开发商来讲,我很赞同一个观点,就是开发商要把自己的产业项目做好,如果银行不来融资时,开发商自己也有能力通过房地产信托融资,如果还有发展价值更高的地方,开发商有能力就可以去那里做。房地产企业如何把自己的项目、企业做好,这是一个实际问题,不是说我一定要找最低的融资成本。
保育钧 全国工商联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会长
易宪容 社科院金融研究所金融发展与金融制度室主任
第四幕 土地问题
【易宪容】 我赞成保主席的观点,在房地产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上,我们一定要搞清楚,只有在搞清楚的情况下,你才能界定政府的权利在哪,房地产企业的环境在哪,民众的需求在哪里,这样大家各尽其责。现在政府利用权利把大量农民土地征过来,自己短期使用,然后把价格提高后,通过房地产开发商把价格提高,我们房地产第一个问题就是土地问题要搞清楚,土地来讲,农民土地多少钱,通过四种方式进行拍卖,而政府你应该花多少钱,不是政府来说的算,是应该通过法律方式来规定。
【保育钧】 但是要搞清楚,农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农民没有地的。
【易宪容】 所以要让农民有地,我们把土地使用权先给农民,限定50年,那么政府带着开发商要使用土地,就要从农民购买。
【保育钧】 现在政府官员讲了,土地不能私有化啊!
【易宪容】 这不是私有化的问题,是使用权问题,这样才可以形成好的市场。
陈经纬 经纬集团董事局主席,上海房地产商会会长
陈启建 华富集团总裁、甘肃房地产商会会长
第五幕 地方问题
【陈经纬】上海 房价逐步稳定
上海最近房价情况已经逐步步入稳定健康的发展,最近的情况就是市场销售量要增加了,交易是跌了,但是我认为我们做房地产的,最怕是压势,有能力做房地产就不会亏,就怕压。目前上海房地产商的成本都是低成本,土地是前段时间买进来的,对于上海房地产,我个人认为还是很有信心。上海是很大的市场,目前土地总量供应也不大,但是市场量大,所以国际、国内都看好上海市场。虽然价格跌了一点点,只要有销量,上海会很好。
【陈启建】甘肃市场开始回温
简单讲和全国一样。国八条杀过来以后,前几个月都一样,杀在长江三角洲,波及到全国,但是近一两个月,市场开始回温,销售额也在稳步提高。但是相比之下,比起一季度和去年还要差了许多,而且我们感觉到地方政府也很着急,消费者也逐步地开始建立信心消费,开发商方面我感觉也在不断提高和完善,大概是这样。
卢铿 上海实业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总裁,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副会长
孟群 泰达集团总经理
第六幕 走出去问题
【卢铿】 中国企业走出去要特别关注政府的力量
上海市去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当上海每年引进外资超过100亿美金的时候,而上海市走出去的投资不到一个亿,这是很反常的状态,不利于长期引进。所以上海市政府就邀上实集团带头走出去。我们在俄罗斯参与了一个项目,在这个项目推进过程中,我们也总结了一些中国企业走出去的经验。
这个项目有点特别,是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市,一方面中国与俄罗斯之间有非常重要的经济互补关系,另一方面圣彼得堡又是欧洲的代表城市。我们去做这么一个大项目也是充满挑战和风险。总的来说,我们非常注重与政府之间的关系,这有个很大的背景就是中俄两国的互补关系;现在实际上普京总统和胡锦涛主席也都很关注这个项目。中国企业要走出去,就要非常关注政府的力量。
【孟群】现有政策、法规拖累与外商合作
泰达也同样面临着走出去的问题。我认为中国企业确实不容易。我在国有企业呆的时间比较长,在泰达做了七年左右时间,在老国企也有几年时间,但是我觉得现在做企业越来越难,做国企更难,甚至连卖企业都很难。我们卖了一个制药的企业,过程非常艰难。起初我们和外商谈得非常好,按现在净资产2000万元谈判,但是按照各方面政策、法规的规定运作,这些程序拖累了半年时间。
而当我要退出这个行业也很难。国有企业改革改制同样也面临着一系列问题,如果实行问责任的话,要我说我的地位还不能说这个责任在谁?可能我们的开发商没有做好也可能是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不是决策的问题,是参谋助手的问题。我过去也是起到参谋助手的作用,有的时候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