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无为》后记--天水在线

　　《智者无为》终于编订完了，首先得感谢季羡林先生，他在重病住院期间，毅然为本书题了书名。季老北大未名湖畔的寓所，我不知曾去过多少次，每次的拜访都耗费着他晚年宝贵的时间。单就经我手为地方文化和个人专集的题词就不下数十幅。可见，他是一位有求必应的老人。
　　他在我心中正是一位柔善若水的智者。
　　在这本书中，最主要的则是我思想上的变化。尤其，对孔子和孟子思想认识的改变。以前，我和许多人一样，只是瞎起哄。别人说“仁义道德”是吃人的，我也就说孔夫子是用软刀子杀人的刽子手；别人说“礼义廉耻”是骗人的，我也就说贞节烈女都是孔夫子害死的。当然，由于恨和尚，也就兼带恨袈裟了。
　　渐渐地，从现存的古书和现在活的人的脸上看够了许多人变的把戏，不但用祖先做着敲门砖，准备将来还拿来做哄抬自己身份的铺垫。
　　才知，我是错的。
　　看待人，看待历史绝不能像切瓜、切菜般地一刀切。
　　这里面的部分文章，是我正处于困境时所作的，也就似垓下的项羽，正经了四面楚歌的困境，不但生活处于绝境，而所谓的事业周围到处是射来的冷箭。再有别有用心的人从中煽风点火，正似前文序言中所言， “无法才孑然一身躲在乡村的小屋中，断断续续写了这数十篇文章”。
　　每晚在灯下，听着父亲沉重的喘息渐渐睡去后，守护在土炕边的我，便铺开纸，一篇篇地作起来。
　　父亲就在对我前途黯淡的绝望中抱着遗恨死去。丢下的，就是一位身处困境的一无所有的儿子和他的儿子的一堆写写划划的草稿。
　　眼前一片茫茫，我该向何处去呢？
　　因此，留在文章中的伤感、失落、阴郁比任何时候都浓。有对眼前前途黯淡的绝望;有对从友变成敌杀回马枪的愤恨;有对泡沫式爱情的怀疑;当然有对爱我者误解的痛苦……
　　首先，有人发难了，一位编辑说，你的作品除了特殊关系和爱好者才能发表，被人阅读，一般人是不会喜欢你的作品的，就因为你作品中的那种苍凉和阴郁。
　　香港诗人犁青看了《牛汉抒情诗选》后，对牛汉说：“你的诗太痛苦了，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吧！写些幸福的诗。”
　　而牛汉却说：“我多么希望每一个人都活得完美……我和我的诗所以顽强地活着，决不是为了咀嚼痛苦，更不是为了对历史进行报复，我的诗只是让历史从灾难中走出来。”
　　牛汉，说出的正是我心里的话。
　　我见到贺敬之先生，我说，你的诗影响了几代人。他说，你的年龄和你写的文章不一样，太苍凉和沉郁，像五六十岁的人写的。陕西省文联的诗人闻频给我在来信中说，他就喜欢我这种“满含忧郁的成熟的文字”。
　　也许，还有更多的人会喜欢这种文字，因为生活本身毕竟太苍凉和不幸。
　　这就算作对《智者无为》的后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