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22日12时,是一个值得永载史册的时刻。
甘肃省委书记陆浩庄严宣布甘肃省九甸峡水利枢纽及引洮供水一期工程正式开工。
礼炮轰鸣,锣鼓敲响,掌声如雷,峡谷震动。群山巍巍、洮河奔流的九甸峡,迎来了为陇中人民造福的春天。
引洮工程,这一凝聚了甘肃几代人心血、中部地区人民期盼了半个世纪的圆梦工程,在这一时刻终于进入实质性实施阶段。
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徐守盛这样评价引洮工程:引洮工程是甘肃省人民期盼了半个世纪的圆梦工程,是从根本上解决以定西为代表的中部干旱地区水资源极度短缺问题,实现区域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大型跨流域调水工程,也是甘肃省水利建设史上最大的水利工程,它是圆梦工程、德政工程、民心工程。
十年九旱一次又一次唤起了甘肃省对于引洮的梦想,历届省委、省政府领导、老同志、老专家等仁人志士,为改变中部地区干旱贫穷落后的面貌奔走呼吁。
水乃生命之源。以定西市为代表的甘肃省中部干旱地区,缺少的正是生命之水。
这一地区的人均可利用水量约为全国平均水平的6%,土地亩均占有水量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4%。没有水,这里“苦瘠甲于天下”。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水资源短缺的问题,早在20世纪50年代,甘肃省就提出了引洮河水到中部地区的设想。1958年,引洮工程开工建设。
“当时,引洮工程边勘测、边设计、边施工,缺少科学论证。”甘肃水利的见证者、90高龄的水利专家雒鸣岳如是说。因为受到科学技术和经济条件的双重限制,工程大干3年之后,于1961年8月全线停工。
近50年时光过去了,从岷县到卓尼洮河岸边的崇山峻岭间还保留着当年施工的痕迹。九甸峡附近的石山上,一条宽阔的“平台”沿山延伸,无声地记录着当年数十万人民的热情。
引洮工程停止了,但甘肃中部人民对洮河水的期盼并没有停止。
20世纪70年代初,周恩来总理得知定西大旱后,掉下了眼泪。干旱再一次唤起了甘肃省对于引洮的梦想。原水利厅副厅长陈可言回忆说,当时省上决定再次考查引洮工程,他带着考查队,徒步从岷县古城水库走到陇西县,历时一个月。但是,当时各种条件并不成熟,考查之后并没有下文。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甘肃多次提出过引洮河水和调黄河水等跨流域调水工程的设想。甘肃历届省委、省政府领导、老同志、老专家等仁人志士,为改变中部地区干旱贫穷落后的面貌奔走呼吁。
经过充分的酝酿,直到1992年,省委、省政府又一次提出建设引洮工程的决定,并将引洮工程列为中部地区扶贫开发的重点项目。同年7月,省上成立了引洮工程筹备处和九甸峡工程筹备处,全面开展了引洮工程的前期工作。
引洮,这个几度强烈而又几度暗淡的梦想,再一次潜入了陇中人民的梦乡。
筹备部门经过勘测设计和方案论证,在总结1958年引洮工程停废教训的基础上,于1992年11月完成了项目规划报告。1993年8月,原国家计委批复了总体规划。
1996年10月,甘肃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完成了《甘肃省引洮灌溉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及土地资源、工程地质、山地灌溉等专题报告,并上报水利部。原国家计委在项目规划批复中提出:“工程建设可按先枢纽、后灌区的步骤分期考虑。”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在可行性研究报告审查意见中提出:“工程分两期实施,拟首先实施引洮一期。”
根据以上建议和国家有关部委对项目建设资金筹措意见的指示精神,省委、省政府研究决定,拟先建设九甸峡水利枢纽及引洮供水一期工程,九甸峡水利枢纽建设资金按市场化方式筹集,引洮供水一期工程建设资金按公益性项目审请国家给予补助。
为了进一步加大引洮项目前期工作力度,省政府专门成立了引洮项目协调领导小组,并分别组建了“甘肃省引洮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和“甘肃省九甸峡水利枢纽有限责任公司”两个项目法人。
在项目建议书阶段,国家相关部委提出新时期跨流域调水工程“先节水后调水、先治污后通水、先环保后用水”的治水思路。根据这一思路,甘肃省对引洮工程前期工作进一步优化调整,对工程定位、水资源配置、水价机制、管理体制、运行机制做出了修订和完善,将原来确定的灌溉工程调整为供水工程,调整后的引洮工程主要解决城镇生活用水、工业用水和生态环境用水问题,兼有发电、灌溉、防洪等综合功能。
2004年,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了引洮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并要求对项目生态环境、洮河水资源、地方资金来源等做进一步评估论证。国家发改委领导同志主持专题会议研究,奔赴项目区现场调研。
2006年7月5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最终审议并通过了引洮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根据国家批复意见,甘肃省编制完成了九甸峡水利枢纽及引洮一期工程项目初步设计。目前,水利部水规总院已完成了初步设计的技术审查。
2006年11月22日,历时半世纪的引洮工程终于开工。
半个世纪以来,引洮工程凝结了历届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心血。省委书记陆浩,省委副书记、代省长徐守盛等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更是不辞艰辛,带领省直有关部门多次向中央领导及国家相关部委汇报争取。甘肃省多年关心引洮工程的老同志也通力协作,项目区广大干部群众大力支持。正是这种“人一之我十之,人十之我百之”的锲而不舍的精神,才使得甘肃人追逐了半个世纪的梦想得以实现。
以定西为代表的中部干旱地区的人民在干旱中煎熬得太久了,定西人对洮河水的渴望也太久了。听到引洮工程开工的消息,定西人无不欢欣鼓舞,忘情地构想着有水的生活。
引洮工程开工了。这一历史时刻牵动了无数人的心,更牵动了整个中部干旱地区。
听到这一消息,安定区鲁家沟镇南川村村民、曾参加过引洮工程的张汝贤热泪盈眶。他说:“鲁家沟人有救了!”安定区委书记李旺泽说:“有了水,安定区将实现经济的二次腾飞!”
人说安定区十年九旱,其实是十年十旱。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送水解困,是安定区各级政府最大的工作。多少年来,安定区北部的鲁家沟、白碌、石峡湾、葛家岔等8个乡镇的人都是惜水如金。
上世纪80年代初,北部乡镇连年大旱,人畜饮水极度困难。安定区全区动员,给北部送水。水车一到,村民们提着桶子排成了队;农家的牛马挣断缰绳,围到了送水的车边;天上的飞鸟扑到拉水的车上,挥之不去。
这种景象在中部干旱地区极为常见。会宁县头寨镇,在近5年间没有形成有效降雨。“我活了60年,没见过这样的大旱!”上湾社村民刘凤鸟感叹。
从2003年至今,老鸦村没有下过一场透雨,今年6月开始,连续50天滴雨不见。刘凤鸟家的两眼水窖快干了。他放下家里最小的桶子,也只能打上半桶。“这点水,还是5月份从黄灌区拉来的。一立方米水60元,一车水40公里,没有比这更金贵的水了。”
看着越来越少的水,刘凤鸟的儿媳马云霞,只能用碗量水做饭,他的老伴儿不敢洗一次衣服。他的邻居刘永红家的一盆洗脸水用了3天,现在已经变成“墨汁”,也不敢倒掉,存在脸盆里还要再用。
那些水贵如油的日子,水窖是这些中部干旱地区人家最为珍贵的家产,谁家娶媳妇,女方要先考察有没有水窖。有水窖的人家,用水也是极度的节约:洗菜的水澄清了洗脸,洗脸的水澄清了再用,一盆水要反复用上很多次,还舍不得倒掉。没有窖的人家,就要到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外的地方去人挑牲口驮……
干旱,一次次打击着中部干旱地区人民的心。在中部水量相对充沛的乡镇,也不同程度地发生由水引起的恐慌。
地处安定区南部的内官营盆地,是安定区的“地下水库”。但是,十年间地下水位下降近百米。当地人回忆,十多年前,打一眼井只有几米深,现在一眼井要打到130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