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积区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千百年来,先民们在这片神奇古老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化。其中,历代遗存的众多碑碣石刻尤为珍贵,其历史之悠久,品种之繁多,镌刻之精湛,史料之珍贵而名冠陇右,历来为人称道。
为了详细摸清了解麦积区境内现存的古代碑碣石刻,进一步查证研究本区悠久的文化历史,笔者对区境内的17个乡镇和各文物古迹进行了调查,经寻找调查可知,目前区境内民国以前的碑碣石刻完整及残缺的共发现了136通(件)。其中以石碑居多,另有泰山石敢当碑、地界碑、石旗杆、摩崖石刻、拴马石桩、二百斤石锁等类文物。时代最早的碑刻为现藏麦积山石窟的北魏法生造像碑,经考证年代约在北魏景明—熙平(500-518)年间,境内现存的石碑主要有以下分类:
历史事件德政碑。多为纪念地方重大历史事件或重要事情及人物而立,如新阳镇凤凰山北宋大观三年(1109)《闵雨》碑,麦积山石窟北宋靖康元年(1126)《秦州雄武军陇城县第六保瑞应寺再葬佛舍利记》碑,麦积镇清乾隆三十七年(1772)《仁明博焦太老爷制止木税德政碑》,社棠镇民国七年(1918)《天水县东乡劝募渭河船费序》碑等。
圣谕律令示禁碑。所刻帝王圣旨、诏谕,官府为严明法纪,明确政令,制止违规行为而立。如仙人崖明永乐十四(1416)年《大明敕赐灵应寺记碑》,东岔镇清道光二十年(1840)《持授秦州直隶州军粮监令总捕分防三岔厅除匪安民》碑,麦积镇清同治十一年(1872)《钦加运同衔署秦州直隶州正堂敬轩彭老公祖大人批示采买驿草定规碑文》等。
宗教修建施银碑。多为记载重大宗教人物和事件,及庙宇修缮,募捐施银等事而立,由于人们对宗教信仰有关,现存此类碑石最多。如伯阳镇元中统三年(1262)《朝元观记》碑,明嘉庆十年(1531)《秦州画卦台新建伏羲庙记》碑,凤凰山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重修凤凰山庙宇记》碑,石门山清乾隆六十年(1795)《重修石门山记》碑,麦积镇清嘉庆十六年(1811)《重修崇福寺碑记》,马跑泉镇清光绪十二年(1886)《重建渗金寺碑记》等。
乡规契约诉讼碑。乡规碑多为乡绅宗族所立,所刻公议制定的乡事家规及对违反者的处罚规定,契约为买卖双方最终商议的文约,诉讼碑多为官府判决当事人的文书或为调节的书面结果。以上之碑,均恐相关人员对事件有反悔或不明,故立石为证,以存久远。如元龙镇清咸丰十年(1860)《触目惊心振立户事》碑,东岔镇清道光十年(1830)《禁赌碑》,党川乡清道光九年《通禁条款》碑,社棠镇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建立兑换合同碑记》等。
诗文辞赋铭序碑。刻录文人雅士所作经典诗词文章,以传后世。如麦积山石窟明嘉庆三十八年(1559)《甄敬诗碑》,明嘉庆四十三年(1564)《秦州天水郡麦积崖佛龛铭并序》碑,明隆庆元年(1576)《李莛诗碑》等。
造像墓志神道碑。为宗教造像制作的题记,记载地方贤达的生平事迹及荣得的名号、赞誉等。如区博物馆藏北周建德二年(573)《观世音菩萨》建造题记,明正德十三年(1518)《明故处士朱公(宗泰)墓志铭》,清宣统三年(1911)《武颂扬墓志铭》,马跑泉镇清康熙五十五年(1716)立,《明中宪大夫山西按察司副使整饬雁平道崇祀乡贤东泉胡公神道碑》、《赐进士授中宪大夫太长寺少卿前礼科都给事中崇祀乡贤慕东胡公神道碑》等。
在调查之中得知,在六七十年代文革时期,境内有许多碑石遭到了人为的巨大破坏,其中就有史料价值极为珍贵的碑石,如在麦积镇街亭村原存的“望重街亭碑”,被人当做房子地基石埋于地下,至今无法找到。据一位老人讲,在东柯河柳家坪处,曾有一宋代石碑,记载了杜甫寓居东柯谷之事,在七十年代,被用作洗衣石或过河的踩脚石,现已下落不明,估计现在某处河滩中。新阳镇有一村子,在七十年代用许多石碑修砌成水渠,现以无法寻找。马跑泉镇八十年代曾存的清道光二年(1822)《张氏施地碑记》,现已不知下落和去向,等等。在特定的年代,由于政策的局限和人们认识思想的不高,致使许多碑石遗失或惨遭损坏,使得境内的古文化遗产遭到极为严重的损失,现已成为无法挽回的局面。
境内这些历经万劫余生后的碑碣石刻,由于时间的不断推移,受风吹雨打和日晒冰冻的侵蚀,部分石质风化,字迹已模糊不清。现在,有一部分保存在国有文物保护单位的碑碣石刻,采取了保护措施,保存条件较好;另一部分散落在民间庙宇、道路荒滩等处的碑碣石刻,其保存条件极差。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有一些现存的碑石存放处境令人甚为堪忧,现状让人惨不忍睹。如伯阳镇七真观中的《朝元观记》碑,碑文不仅记载了春秋时期七茅真君在伯阳镇茅谷修道,老子降临其宅传授道法后七茅升天为仙的典故,而且又是陇东南地区全真教传教活动的最早记载,同时又可弥补我国道教文献中没有春秋七茅真君茅谷升仙典故记载的空缺。因此,该碑是研究境内道教文化极为珍贵的实物资料,然而,碑石遭人破坏后,残断为二截,横卧于荒野,经对附近村民讲其重要性,现已放置庙中神坛下,其命运以后不知会怎样。三岔乡民国《甘肃天水县三岔公安局局长杨公政绩碑》,记载了陕西杨公在三岔公安局任职期间,整顿积弊,清除陈年附加款项,减轻百姓负担之事。该碑保存完整,原由一户人用作水渠铺路石,后因家中不安弃之水渠边沙土中,现不知在何处。利桥乡利桥村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重建城隍庙施银碑》,记载了利桥营马步守兵、三岔营马步守兵、三岔房班,徽县营马步守兵、徽县房班,两当营马步守兵、两当县房班等施银建庙之事。该碑是研究了解清代利桥城驻兵及陇右军事防御力量的重要实物,但是,碑石已失踪,几经打听询问,终于在村西一个垃圾坑中将其找到。党川乡花庙村清道光九年(1829)《通禁条款》碑和道光四十一年(1831)《重建观音阁记》碑,两碑表面写有标语,现嵌于一即将倒塌的土墙中,其现状令人担忧…… 透过碑碣上字里行间的翔实记录,承载历史诸多信息的碑文印证了麦积区几千年来的历史足迹,每一块碑石刻载着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及来龙去脉,先民当年生活的细枝末节鲜活地重现在今人面前。境内浩瀚的碑海,经史子集共存,释儒道俱备,精华荟萃,为研究本区历代政治经济、文化思想、古迹兴废,民俗风情、人文轶事、书法艺术等各个方面提供了翔实的实物佐证。因此,应引起有关单位和众多贤达的高度重视,为抢救即将消失的碑碣文化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