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历史悠久,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南控巴蜀,北达大漠,西通西域,东进关中。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自春秋战国之始,每逢朝代更迭,这里都是各路人马争锋的战场。潘守正先生多年来从事秦州历史文化的研究,他的《天水历代战事记》是我们全方位地了解发生在天水的历次重要战事的重要资料,今刊发以满足读者了解天水历史上的风云战事。
天水历代战事记
北方豪强争夺战
四、前赵、后赵在陇右的攻伐
咸和三年(328年)冬,前赵主刘曜统军在洛阳与后赵主石勒所率主力决战,结果被擒杀,凶讯传至长安,前赵朝野大恐,决定西逃。四年(329年)正月,太子刘熙与南阳王、大司马刘胤,汝南王、太尉刘咸等率王室成员和百官奔上邽。旋石勒遣河东王石生率军进占关中。八月,刘胤率众数万自上邽东出,欲复长安。关陇诸郡闻讯,皆起而响应。刘胤军进至仲桥(今陕西礼泉境),石生急集军固守长安。石勒遣中山公石虎率精骑二万往援。石虎至关中,督军猛击,前赵军不敌,撤至安定。九月,石虎追至安定,在义渠(今庆阳)大破前赵军,杀五千余人。刘胤率众南退,石虎督军追击。前赵军不敢抵敌,沿途被杀无数,一路枕尸,及至上邽,后赵军已追至城下,旋破城而入,俘刘胤、刘熙及百官、王公、将校以以下共三千多人,石虎令悉数屠杀,前赵灭亡。
先前依附前赵的氐族首领蒲洪、羌人首领姚弋仲等转而归附石虎。石虎表奏石勒,以蒲洪为冠军将军,监六夷军事,姚弋仲为六夷左都督。接着,石勒令迁关陇氐羌之众十五万于司、冀州(均在河北省南部)。
此外居住在秦州略阳一带的休屠王羌于咸和五年(330年)反后赵,秦州刺史临深遣司马管光率州军讨伐,被子羌击败。陇右氐、羌之众又多响应。石勒遣石生率军进至陇城,联络与羌有隙的羌兄子擢合击。羌众大败。逃奔凉州。
五、郭权据秦州叛后赵
咸和八年(333年)十月,后赵河东王石生起关中兵讨伐擅权朝政的中山王石虎(时任丞相),结果失败被部下所杀,其将郭权率部西走,十二月入据上邽,联络雍州(治长安)诸郡共同谴使上表降附东晋。次年(334年)正月,晋成帝司马衍诏命郭权为镇西将军、秦州刺史。三月,石虎遣将军郭敖和章武王石斌率步骑四万往讨,四月军至华阴时,上邽豪强杀郭权,郭敖等军遂止。
就在石生起兵的同时,氐帅蒲洪亦反后赵,称雍州刺史,并西附前凉张骏。石虎遣将军麻秋讨伐,蒲洪率户两万仍降后赵。蒲洪至长安,向石虎提议迁关陇豪族及氐羌民众充实关东。石虎依其议,迁秦、雍二州十余万户民众于关东,并以蒲洪为龙骧将军、流民都督,使居枋(今河南浚县)统率。又以羌人首领姚弋仲为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使统率数万移民迁居清河之滠头(今河北东南)。从而陇右氐羌大部民众被迁移关东。郭权被杀后,石虎又令迁秦州三万户于青、并州(在今山东和山西),以致陇右人口大为减少。
六、前秦、前凉争夺战
东晋永和六年(350年),后赵发生内乱,原依附的羌、氐民众及诸将纷纷叛乱。十月,屯兵枋头的苻健(蒲洪子,时改姓苻)西进,十一月入据关中。关陇诸郡相率依附,惟后赵凉州刺史石宁据守上邽不降。十二月,苻健遣其弟、辅国将军苻雄率军讨伐,石宁兵败被杀。秦州所属天水、略阳等东部诸郡归前秦。七年(351年)正月,苻健在长安称天王、大单于,建国大秦(史称前秦)。八年(352年)正月,再称皇帝。十一月,前秦苻雄率军攻伐原后赵西中郎将王擢于陇右。王擢战不利,投奔前凉。张重华(346年张骏卒,子张重华继立)以王擢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伺机取秦州。
九年(353年)二月,张重华以王擢为征东大将军,与将军张弘、宋修率步骑一万五千伐前秦。苻雄与卫将军苻菁督军抵拒,大败前凉军于龙黎,王擢单骑逃回凉州,张弘、宋修被俘,士卒被杀一万二千人。苻健以领军将军苻愿为秦州刺史,镇上邽。五月,张重华复使王擢率众二万攻上邽,秦州郡县多响应,苻愿失利,撤回关中。王擢进据上邽,今天水境归属前凉。
十年(354年),东晋大将桓温进攻关中,与前秦军战。王擢恐危及陇右,向前凉主张祚(353年张重华卒,张祚继)告急。张祚疑王擢叛凉,暗地派人往上邽行刺,事泄未成,又命平东将军牛霸为秦州刺史,率军往讨。王擢败,降于前秦。苻健以王擢为尚书,命上将军啖铁为秦州刺史,镇上邽,天水、略阳二郡仍归前秦。升平三年(359年)二月,前秦平羌护军高离据略阳叛,永安威公苻侯督军讨伐,不克而卒。四月,将军邓羌、秦州刺史啖铁合兵围击,高离败。
七、敛岐率氐人反前秦
东晋太和元年(366年)冬,羌人首领敛岐率略阳四千余家叛前秦,称益州刺史,旋依附于据有陇西、狄道(今临洮)自立的李俨。二年(367年)二月,前秦以辅国将军王猛、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邵姜、扬武将军姚苌等率军一万七千讨敛岐。敛岐部姜人先前属姚苌父姚弋仲,当姚苌率军于三月抵达陇右时,羌众不战而降,敛岐逃奔白马(今陇南康县境内)。
八、苻双据上邽叛前秦
太和二年(367年)十月,前秦州刺史、赵公苻双响应淮南公苻幼,与雍州刺史苻武、洛州刺史苻庾等相约起兵反对前秦王苻坚。三年(368年)正月,苻坚派后将军杨成世率军讨苻双。三月,苻双部将苟兴督军大败杨成世。苻坚又派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率精锐讨伐。四月,苻双在榆眉(今陕西千阳)为吕光击败,被杀一万五千多人,遂与苻武收余众守上邽。七月,王鉴、吕光攻陷上邽,杀苻双、苻武。苻坚以左卫将军苻雅为秦州刺史,镇上邽。
九、仇池、后秦争陇右
东晋太元八年(383年)前秦苻坚在肥水失败后,国势急剧衰落,原被征服的各族豪强势力纷纷叛离,北方一度由前秦统一的局面不再存在,陇右又形成豪强割据和争霸的局面。
太元十年(385年)十一月,前秦卫将军、氐人杨定自关中归仇池,旋设置历城(在仇池北,今西和县中部),置军资、辎重于百顷(即仇池百顷园),称龙骧将军、平羌校尉、仇池公,遣使称臣于东晋。晋孝武帝司马曜诏以其称为封号,并准割据天水郡西县和武都郡上禄县设为仇池郡。接着,杨定又派兵攻取天水、略阳两郡部分地区,再称秦州刺史、陇西王。时前秦州刺史王统以及南秦州(371年前秦析秦州武都、阴平二郡置南秦州)刺史杨璧均仍据陇右。王统率军击仇池军。杨定不能胜,从天水、略阳撤退,仍守历城。
十一年(386年)四月,羌人首领姚苌(原为前秦龙骧将军,384年叛前秦,屯兵关中称北部王)在长安称皇帝,建国大秦(史称后秦)。其弟姚硕德时居陇右,闻兄称帝,即率所统羌众聚于冀城(今甘谷),称征西将军,并以兄孙姚详为安远将军,使攻陇城;从孙姚训为安西将军,取南安之赤亭(在今陇西县东)。接着,姚硕德又聚众攻前秦刺史王统,双方相持日久,均不能胜。延至八月,姚苌自安定率军至陇右会攻,天水屠各、略阳羌胡二万多户起而响应,使后秦实力大增,略阳太守王皮率先投降。九月,王统亦降。姚苌以姚硕德为都督陇右诸军事、征西将军、秦州刺史领护东羌校尉,镇上邽。
同年七月,枹罕(今临夏)氐人共推狄道(今临洮)长苻登为主,前秦帝苻丕(苻坚子)封其为南安王,不久,苻登率众五万从枹罕东下,攻据南安。不数月,邻近郡县民众归之者三万多户。十月,苻登又率众攻姚硕德于上邽。姚苌闻讯,率军自安定往援,两军战于胡奴阜(在上邽县西),结果后秦军败,被杀二万多人,姚苌也为前秦将啖青射伤,退保上邽,一时,苻登声势大振。十一月,因苻丕被杀,苻登在南安继立为前秦帝,改元太初。其时,今天水为前秦、后秦分据,前秦据西部,后秦据东部。
十二年(387年)正月,后秦迁秦州富裕和有才识之家三万户于安定。三月,前秦帝苻登以仇池杨定为大将军、益州牧,西秦乞伏国仁为大将军、大单于、苑川王,相约共伐后秦。四月,后秦姚硕德为杨定部攻逼,退出陇右,屯守泾阳(在今平凉西北)。天水、略阳二郡复为杨定占据。是年起,前秦、后秦则连续在陇东和关中北部争战。
十四年(389年)八月,后秦军在大界(位于陇东至陕北间)袭击前秦辎重和大营,俘获五万多人。旋姚硕德趁机率部再入陇右,置秦州诸邑守宰,以从弟姚常屯陇城,姚邢奴守冀城,姚详据略阳。九月,杨定率军攻后秦,斩姚常,俘姚邢奴,姚详弃略阳走阴密(在今灵台县)。不久,姚苌又遣将军王破虏督军攻秦州,杨定率部与其战于格奴坂(在今清水县),王破奴大败北退。杨定仍据陇右东北部诸郡、县(即今天水大部),自称秦州牧、陇右王。十月,苻登以杨定为左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秦、梁二州牧,欲引仇池兵再攻后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