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作证

——天水消防特勤官兵宝成铁路109隧道抢险纪实

刘健　巩刚　晓霞文/图

　　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省汶川县发生了8级强烈地震,波及周边十个多省市。正在此时,一列急驰的由陕西宝鸡开往成都的21043次货运列车,刚驶入宝成铁路甘肃省陇南市徽县嘉陵镇的109隧道。当时机车司机关隐生、李博华突然感到地动车摇,他们立即将闸箱推向紧急制动位置,列车以巨大的惯性继续前行,虽然车速明显降了下来,但还是没有躲过前方骤然塌落的一块巨石。列车脱轨了,两位司机受伤昏迷,致使车长41节载着5000吨航空汽油的12节油罐起火爆燃……宝成铁路在甘肃境内中断通行。一场突如其来的强烈大地震灾害却使宝成铁路109隧道在瞬间成为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各级党委政府、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宝成铁路109隧道塌方导致列车起火的灾情惊动了各级领导。甘肃省消防总队总队长陶润仁命令天水支队选派骨干队员汇入作战部队,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接受任务的天水支队支队长巩永义意识到这将是对部队战斗力的一次严峻考验,他和政委杨华立即赶到特勤中队进行战前动员。特勤、麦积中队30名官兵在第一时间向支队党委递交要求赴四川、陇南参加抗震救灾一线的请战书,官兵们个个神情庄重,严肃镇定,人人渴望被支队长点将赴一线用自己的青春、信念和勇气为抗震救灾做贡献,为党和人民立新功。一名叫敬晓刚的基层干部在请战书中这样写道:“四川汶川发生8.0级地震,这场罕见的灾害,是对中华民族的又一次磨砺。我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坚决要求到四川汶川抗震救灾工作一线去,愿和灾区人民群众同风雨、共患难,不怕苦,不怕累,哪怕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这些具有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可爱的战士深深地感动了巩永义支队长。在特勤中队他做了铿锵有力、激情昂扬的战前动员。“同志们,党和人民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时间紧迫、责任重大、任务艰巨,大家有没有信心?”“有”!巩永义支队长的话音刚落,官兵们的回答坚定响亮,令人震憾,摧人奋进。

　　5月13日上午8时30分,一辆指挥车两辆载有14吨水、2吨泡沫的消防车从天水市公安消防支队特勤中队营区急驰而出,赶赴陇南市徽县嘉陵江镇。指挥车和消防车分别乘着天水市公安消防支队参谋长郭社民、特勤中队中队长王洪超,班长汪世鹏等16名官兵。参谋长郭社民一脸凝重,目视前方,由于地震山体滑坡不时有碎石掉落,为了保证十六名官兵自身安全,参谋长乘坐的消防指挥车始终坚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时伸出头四面查看前面的道路情况,随时给后面的车辆发出预警信号。

　　一路颠簸,他们终于在13日中午11点多到达了徽县嘉陵镇。这里距109隧道仅有1公里,远远的已经看见整个山被熏的黑糊糊的,青山翠树已经变成黑山焦树,滚滚浓烟只往上冒。看到这种景象,十六名年轻消防官兵再也坐不住了,摩拳擦掌准备投入战斗。可是前方指挥部传出消息,通往109隧道的道路由于塌方受阻正在抢修,支援部队原地待命。可此时战士们谁也不肯休息,他们纷纷加入到了清除塌方开通道路的队伍中,没有铁锹他们用手、用肩膀将一块块巨石搬起。一天一夜的奋战,道路终于开通了!

　　14日13时,一夜未眠的特勤战士终于到达了事故现场。只见浓烟滚滚,火焰从棚洞口蹿出高达十几米,隧道的南口上只看见21043次货车变形的火车头,而整个41节车厢全部被压在隧道里。大火已经持续燃烧了两天两夜了,如果继续燃烧,一旦罐体爆炸将会造成隧道整体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将水带铺设到冒着火苗的棚洞口内?隧道口的温度已达160多度,隧道外壁都是热的,看着时时蹿出火苗的棚洞口,让人不寒而栗。谁去架设这连接生命的线路?特勤中队副中队长王洪超、班长樊国元等勇敢地站了出来组成了突击队,出两路水枪直逼棚洞口。停放消防车的河床距棚洞口100多米,可是这100多米却是一米比一米难,王洪超和樊国元一人拿了两盘水带走在最前面,爬上临时搭建的浮桥,伏身爬行,下面就是湍急的嘉陵江水,两盘水带在平时也没有感觉有多少分量,可是此时却分外沉重。王洪超抱着水带攀上梯子,热浪迎面而来,眼睛睁不开,头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往上爬,爬到梯子的顶部顺手就把水带扔到棚洞内。由于棚洞内温度太高,还没等王洪超从梯子上下来,水带已经被烧断掉了下来。王洪超毫无犹豫,重新拿上水带又冲了上去,辗转将水带扔入洞内。樊国元作为另一路供水战斗员也果断的登上了架梯,成功的将水带掷入棚洞内。两路水带成功铺设成功,顿时两条水龙涌泉般注入隧道。现场指挥部为特勤官兵干脆利落,首战告捷的救援而倍受鼓舞。

　　水路成功开启,但是后期维护更为重要。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派人检查水带,斜坡上九天八夜的攀爬,到战斗结束时候,山坡上已经没有树了!战士们上斜坡只有抓着水带往上走。每一次水路巡视都是一次生死考验,因为上有山体滑坡碎石,下有湍湍急流,生死之间,天水消防特勤官兵用忠诚和无畏、用生命和汗水架筑和守护着一条希望之线。

　　连续三天三夜的持续注水降温,使隧道内温度逐渐降低,但是由于汽油罐体还在不停的燃烧,为了加快降温和扑灭火灾,必须增加水枪阵地,而最佳位置就是隧道中部塌方的棚洞处,从那里直接向燃烧的油罐车注水。可是那里地势复杂,长时间的烘拷,地面温度已达60℃,峭壁上的山石不断掉落,随时都有大面积坍塌的危险。尽快灭火打通隧道只有在那里架设水炮,接受任务后,特勤班长樊国元第一个站了出来说,“我去!”“还有我!”李志亮这位南京士官学校来支队实习的学员也站了出来。参谋长郭社民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膀,郑重地说了一声,“小心!”樊国元和李志亮一人抱起水炮、一人抱着三盘水带快速登上架梯直奔隧道中部棚洞坍塌处。洞顶温度过高,不能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停留,樊国元负责架设水炮,李志亮连接水带并作好预警撤离准备。“哗……”水炮强有力射出了水柱……

　　这个被抢险人员称为“峭壁水枪”的水炮阵地,持续为隧道注水上万立方,为了保证24小时不间断注水,确保水路畅通,特勤官兵24小时轮流守护在这里,捍卫着方寸阵地!

　　18日,抢险指挥部发出强攻命令,将水炮阵地深入到隧道内部,从内到外夹击注水,加快隧道冷却速度。此时隧道内烟雾弥漫,能见度低,温度高,强光照明灯只能照到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同时隧道顶部因地震造成部分裂口不时有碎石掉落。当指挥部下达命令后,郭社民考虑到突击队主力队员连续作战体力消耗大,决定让其他队员进入隧道架设水炮。但是特勤中队副中队长王洪超却说,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地形熟悉!于是由王洪超、樊国元、李志亮组成的三人突击队又出发了。

　　由于隧道内温度过高,掩护开花水枪的水打到身上都感到暖烘烘的,王洪超、樊国元、李志亮只好用嘴咬住湿毛巾。脚下,钢轨严重扭曲；身旁,洞壁不时出现道道裂缝；头顶,洞顶脱落的石块砸在车体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前方热浪翻滚着一波波袭来……毒气、高温没有让他们后退反而激发了特勤战斗员的斗志,在摸索中他们一米米的将水炮向前推进,终于到达了7号罐。由于灼热时间长罐体温度过高,带着隔热手套的手摸到罐体也能感到烫手,几次登上罐顶都被热浪冲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三人把嘴里咬的毛巾取了下来,擦了一下被灰尘烟熏的睁不开的眼睛后,把毛巾绑到下巴上,抱起水炮又冲了进去,几经周折终于到达罐顶。

　　可就在此时,上罐体中央由于灼热变形凹下,棚洞注水让这个凹下去的油罐形成一个1米多的水槽,由于可视度太低,王洪超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听到王洪超的呼救,樊国元、李志亮急忙把王洪超从水槽中拽了出来。惊吓让他们大口的喘气,呼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感到头晕。王洪超果断的将水炮架设在距8号罐体最近的位置,带领樊国元、李志亮迅速撤离隧道。这时,部队防化营派出的侦察小组带着空气呼吸器和探测仪,进入隧道20米处,CO浓度达60%,温度达60多度,他们看到天水特勤官兵仅凭湿毛巾在隧道内持续战斗30多分钟,感到十分吃惊!

　　7号罐体的成功冷却为后续降温冷却积累了经验,突击队稍作休整,又开始了第二次进攻。但是这次却没有第一次那么顺利,越深入隧道温度越高能见度越低CO浓度越高,几次进攻都被迫返回。由于长时间滞留在隧道,致使李志亮出现了眩晕和中毒现象。王洪超、樊国元也感到头晕、鼻塞。

　　中午11时,郭社民下令水炮向前推进,一组铺设水带,一组架设水炮。王洪超、樊国元、李志亮负责架设水炮,再次向其他油罐发起强攻,就这样凭着坚强的意志和舍身忘死的战斗作风,特勤官兵们在生死线上争分夺秒,往返深入隧道数十次,把水炮阵地推进至160多米处,连续向隧道罐体注水30多个小时。现场陕西总队宝鸡支队副参谋长杨智军拍着王洪超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灭火总指挥西安消防指挥学校副校长韩建奇称赞道,“天水消防了不起!在装备、人员有限的条件下如此快速地完成推进任务,真是不容易。”

　　20日,指挥部下达命令将受损车体从隧道逐节拉出消除余火。天水消防救援部队承担着现场掩护、消灭余火的任务。一节装满麦芽、四节装满饲料的车厢都还在徐徐燃烧,负责掩护任务的特勤官兵登上12号油罐顶部,占领有利位置架设两支水枪,以持续有效的射水在短时间内扑灭了余火。21日下午18时,41节破损的车体在消防官兵的严密看护下全部从隧道拖出,至此长达九天八夜的抢险救援任务圆满完成,在长达200多个小时的战斗中,注水50000余立方,有效地冷却了隧道及油罐温度,防止了油罐发生爆炸,为宝成铁路109隧道全线畅通做出了突出贡献。

　　5月1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来到宝成铁路109隧道抢险救援现场。他说,109号隧道灾情发生后,铁道部等有关部门和甘肃、陕西两省紧急行动,解放军指战员、消防官兵和铁路职工艰苦奋战,迅速开展抢险工作,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为下一步抢险工作奠定了基础,我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向大家表示亲切慰问,党和人民感谢你们!

　　中央军委副主席徐才厚在抢险救援现场看望慰问了正在紧张施救的消防官兵,他勉励官兵大力发扬我军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的优良传统,以更加顽强的精神、更加坚决的行动、更加密切的配合,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出色完成好上级赋予的任务。

　　甘肃省公安消防总队总队长陶润仁在抢险救援一线代表总队党委和全省消防官兵对战斗在宝成铁路嘉陵镇列车脱轨事故现场的全体官兵表示亲切的慰问；肯定了参战官兵连日来为成功处置事故、早日实现宝成铁路通车而做出的突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