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选考
——秦州区2011年选调农村中小学教师到城区中小学任教考试纪实

　　(天水日报记者 成雄 景春燕)12月26日，是秦州区教育体育局对2011年选调农村中小学教师进城任教公示拟录用人员名单的最后一天，经过这几天特殊公示之后，秦州区96名教师即将告别或长或短的农村任教生涯，分别进入25所城区学校，开始新的工作。
　　下学期即将走上新岗位的太京学区窝驼学校英语教师李亚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灿烂的笑容挂满脸颊。她兴奋地说：“这是一次非常透明、非常阳光的考试，可以说考试的各个环节都让人感到意外，考试完全是凭个人实力说话，靠实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李亚君朴实的话语，道出了报名参加考试的1275名教师的共同感受。
　　“我们就是要举行一次阳光的考试，力图把这次公开选拔考试打造成体现社会公平、公正的平台。作为这次考试的组织者，虽然随着考试的进行压力越来越大，但社会各界良好的反响，教师的肯定，就是对这次开创性活动最大的褒奖。”秦州区公开选调教师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秦州区教育体育局局长张瑞洁平静地说。
　　始于11月底，止于12月下旬，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以96名优秀教师无可争议地从1275名报名考试者中胜出为标志，为全社会所关注的秦州区2011年选调农村中小学教师进城任教考试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然而，由此形成的冲击波，在秦州区教师队伍中，乃至整个天水教育界所产生的影响却是巨大而深远的。

　　令人意外　只看能力不凭关系

　　11月26日，《天水日报》第二版刊发了《秦州区2011年选调农村中小学教师到城区中小学任教实施方案》，这一方案所带来的振奋人心的消息，一石激起强烈反响。
　　杨军就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
　　今年37岁的杨军从教已经12年半了，他和妻子赵海燕都是太京中学的体育老师。杨军是九年级一班的班主任，还是九年级的级长，除此之外还兼任学校的出纳。要举行选调农村中小学教师到城区中小学任教考试的消息，是一位看了《天水日报》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的。当时，他刚刚上完上午的一节体育课。
　　接到朋友电话的当天下午，太京中学也召开了全体教师大会，校长宣布了区上下发的考试实施方案。
　　中午放学后，杨军夫妇二人在宿舍交流了私下里听同事们讨论的言语，他们和大部分老师想法一致，这次考试只不过是为那些已经借调到城里工作的老师解决关系的一个形式，没门路的人即使参加考试也只是走个过场，没有实在意义。
　　学校开始组织教师报名了，杨军和赵海燕都在犹豫。虽然在其他同事的带动下最终报了名，但他们还是认为参加考试只是给他人做陪衬。
　　然而，考试的严格程度和组织者的快速高效远远超乎杨军的想象。12月11日，当他通过安检等程序“好不容易”走进考场参加笔试时，他的第一感觉是题出得太好了，作为一个老师应该知道的内容几乎涉及到了。
　　当天晚上，笔试的成绩就在秦州教育网上公布了。报考天水市五中体育教师一职的十几个人中，杨军名列第一。6天后的12月17日，秦州教育网同样是在面试当晚公布了成绩，杨军依然是第一名，这一切都让杨军感到意外。
　　杨军开始确信，秦州区的这次选调教师考试，只看实力不凭关系。
　　感到意外的不仅仅只有杨军。
　　在窝驼学校从教12个年头的李亚君，和爱人也在同一所学校工作，夫妻二人早出晚归，将在解一小学上四年级的儿子留给老人照顾。李亚君自嘲儿子是“城市留守儿童”，虽然离城仅有一步之遥，但她“进城”的愿望却多年一直无法实现。这两年，早已经习惯这种“早出晚归两头黑”生活的她对“调进城里”这事儿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此次选调考试，李亚君也是在接到学区通知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了名。报名时，一直教中学英语的她为报什么职位犯了愁，她爱人说，反正是碰运气的事儿，哪个学校离家近就报哪个吧。就这样，李亚君选择了解一小学英语教师的岗位。
　　报名之后，李亚君除了在网上下载了一些教师法规看了看，并没投入太大的精力。参加笔试后的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李亚君准备上班出门前收到同事一条短信：考试成绩在网上可以查了。李亚君打开秦州教育网，让她感到很不一样的是，网站上的成绩是按准考证号公布的，并没有考试教师的姓名。匆忙查看了一下，笔试第五名，入围面试。上班的路上，李亚君寻思：“这考试的事儿弄得挺正规，说不准有戏!”
　　进入面试环节，候考时李亚君有心留意到了这样几个细节：考点内各个路口都有专人看守;每一个候考的老师都有专人监管不能随意走动，参加考试的老师之间完全没有交流的机会;有个考完的老师想去厕所却没有得到工作人员的允许，工作人员让他出了考点大门后再自行解决。虽然显得有些不尽人情，但和每位参加面试的考生一样，李亚君感受到了严肃、严谨，感受到了公平、公正。
　　经过这样阳光的角逐，李亚君以综合排名第一的成绩，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秦州区2011年公开选调农村教师到城区任教拟录用人员名单中。
　　有人说，这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李亚君自己说：“同事们说我抓住了机会，很多没报名的同事也感到后悔，但是这样阳光、公正的考试给所有人搭建了一个公平、同等的平台，只有平时对自己教学业务能力和综合素质要求高的人，才有抓住机会的可能。”

　　注重细节　阳光下的实力角逐

　　注重细节，让所有环节在阳光下进行，是此次公开选调考试的一大亮点。每个环节都坚决做到四公开，即政策公开、信息公开、程序公开、结果公开。
　　报名和资格审查是第一道关口。12月2日上午，秦州区教体局专门组织全区41所农村学校的校长在新华门小学统一报名，并在区人大代表、区政协委员和区纪委的全程监督下，按教师填报志愿报名，秦州区教体局人事股、纪检办对所有参报教师的资格进行了严格审查。考试共设置岗位96个，报名人数1285人，其中有10名教师因无教师资格证、学历不达标等原因被取消报考资格，最终确认符合报考条件的教师1275人。
　　12月7日，秦州区的城区中学接到教体局的电话通知，说第二天早上要召开校长工作会议，会议的内容是安排选调教师监考事宜，要求所有校长按时参加。
　　第二天早上，当校长们赶到秦州区教体局，手机被收走后才发现“上当”了。会上，秦州区教体局召开有关学校校长、区教体局领导班子成员会议，在征求大家的共同意见的基础上，确定了13名命题人员。
　　之后，这13名命题人员被区教体局以其他名义召集到一起，收走手机，统一到天水驻军某部进行安检后，实行全封闭式管理。之后，校长们才分别返回学校。类似这样的“突然袭击”，是这段时间秦州教育部门用的最多的手段。
　　12月11日上午8时整，考试试题印刷结束，之后在部队战士的“护送”下，按时到达考场。同时，区教体局在市一中的46个考场，为1275名考生准备了考试必须的用具，参考人员进入考场不允许携带除身份证、准考证之外的任何物品。考场一律使用手机屏蔽器、耳脉探测仪严防高科技作弊。用秦州区公开选调教师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秦州区教体局局长张瑞洁的话说，这次笔试是一次地地道道的“裸考”，和甘肃省今年首次实行的高考“裸考”形式一样。
　　12月11日下午，区教体局抽调46名事先毫不知情的中小学教师在石马坪中学有监控摄像的教室进行阅卷。区人大代表、区政协委员、区纪委对阅卷过程进行全程视频监督，对登分、核分工作进行现场监督。登分时只拆试卷准考证号，考生姓名一直密封。晚上11时整，秦州区2011年公开选调农村教师到城区任教考试笔试成绩按照准考证号在秦州教育网上及时公布。
　　相对于笔试而言，面试在评分标准和考试过程中的主观因素会大一些，也是最有可能出现“人情分”的一个环节。如何把面试环节全方位展示在阳光下，既是考生关注的焦点，也是这次考试的重点。
　　12月17日，选调考试面试工作在建二小学举行。事先被以到陇西县参加教研活动名义通知到秦州区的65名甘谷县康庄中学和柳湖小学中、高级骨干教师直到考前一刻，才知道自己作了这次选调考试的面试考官。面试共设置考场9个，考生205人。考点同样使用手机屏蔽器、耳脉探测仪严防高科技作弊。同一考场的考生先抽签确定岗位顺序，再抽签确定同一岗位考生的面试顺序，最后抽取面试试题。面试人员的成绩做到考官现场打分、现场唱分、现场确认，每名面试人员都是在签字确认了自己的面试成绩后才离开考场。

　　公平竞争　无论成败都心服口服

　　这一场选调考试严格的程度，毫不亚于高考。从教11年的秦州区太京中学七年级语文教师闫徐顺对此感受颇深，他说，这么安排严密、气氛严肃的考试，真让人找到了十几年前参加高考的感觉。
　　笔试那天，同考场里有个考生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时，没来及把答案涂在答题卡上，可监考官坚决收掉了试卷。闫徐顺心中替那位考生惋惜的同时，也深深感受到这场不同寻常的考试的严肃性。
　　闫徐顺以笔试第四名的成绩入围面试。面试时，他和竞争对手抽到的说课题目是《曹刿论战》。这同样是在两名教师之间展开的“论战”。考前闫徐顺没见着对手的面，对手说课时，闫徐顺在另外一间教室备课。
　　最终，这场“论战”以对手的胜出告终。
　　虽然在这次选调考试中落选了，但闫徐顺在接受采访中依然重复着一句话：“安排严谨、命题合理，体现了公平公正，公开透明。”闫徐顺说，这次公平竞争的考试真的是机会难得，虽然没有成功，也是一种锻炼。经过这次考试，相信更有利于调动老师的学习和工作积极性。作为老师，平日还是要多钻研，把课讲好，再有这样的机会才能牢牢把握住。
　　调农村教师到城区学校任教，这样一个简单的工作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繁复?秦州区教体局张瑞洁局长说，一场阳光下的选调考试，目的在于给老师们一个公平的机会，通过这种公开的形式，减少人情因素埋下的隐患，使符合资格条件的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阳光下，按照同一个程序，用同一把尺子衡量，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公平竞争，还老师们一个公正。这样的考试表面上看比较麻烦和复杂，但却能够让每一个老师口服心服。
　　成功需要机会。上帝只青睐有准备的人，但是上帝从不会告诉你应该准备什么。参加此次选拔考试的应试教师们普遍反映，“功夫在诗外”，这次考试检验的是教师平时的业务功底，没有丰富的知识积累和一定的实践教学经验，再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也会错过。

　　积极探索　建立教师合理流动长效机制

　　考试结束后，社会上有人质疑，将优秀的农村教师选调进城区学校，农村的学生怎么办，他们就不需要优秀的教师吗?
　　秦州区教体局张瑞洁局长说，近三年来秦州区新增教师岗位、近600名毕业生全部分配到了农村学校，导致农村中小学教师超编近1000人，而城区学校教师缺编330人。此外，随着家长重视教育观念的加强，仅2011年全区就有2800名学生从农村流向城区。目前的现状就是农村教师富裕，而城区学校的校长天天喊着要老师，教育部门势必要探索并建立一个合理的城乡教师流动机制才能解决这一矛盾。如何避免人为因素，在好中选优，最好的办法就是举行公开选调考试。此次考试共从农村向城区选调了96名教师，而今年全市事业单位招考的74名教师又将全部补充到农村的中小学校，而且在农村学校之间还将进行择优补充，完全能保证农村学校的正常教学需要。
　　张局长认为，尽管这次选拔，区上有关领导和部门做了最大努力，工作做到细之又细，以保证选拔的公开公平公正，但由于这次选拔在区上是第一次实施，没有成熟的办法可以借鉴，属于开创性的工作，所以在实际工作中产生了一些争论甚至不尽如人意的问题。
　　一是一个岗位报名人数的不均衡，报名人数最多的城南小学语文这一岗位，报名人数为44人，而长城中学化学教师的岗位，只报了2个人。同时，有些报考同一学科的考生，由于报考学校不同而入围成绩相差较大，如长城中学小学英语第三名的成绩为73分，而七里墩小学第一名并列的两名教师成绩为59分。张局长认为，尽管出现了这种不均衡，但这次在报名时避免了人为操作的可能，而这是保证公平的基础。
　　二是市委书记、市长留言板上反映最强烈的是，个别考生认为加分项不合理，加分多的大多是副校长、教导主任等学校高、中层领导，如有位考生加分项达7分。但张局长认为，副校长、教导主任这些人，其本身就是学校的教学骨干，只要他是科任教师，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就应该加分;同时，加分从调动广大农村教师的积极性上，还是比较科学合理的。在今后的选调工作中，除今年的加分项外，还将吸收方方面面的意见，扩大加分项范围，尽量使加分项公平、公正。
　　三是个别考生分数差距较小，如长城中学语文教师岗位，前两名仅差0.03分，建议将分差过小的教师按照择优原则，在今后选调中予以优先考虑解决。
　　四是个别学校录取人数多，造成个别学科出现教师短缺，教体局将采取农村学校之间进行流动等办法，对这些岗位进行补充、加强。
　　用人之道在于公，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此次公开选调考试的意义不仅是为城区学校补充优秀教师拓宽了一条渠道，它对于建立一个城区与农村学校之间、农村与农村学校之间优秀教师合理流动的长效机制，更是一个鲜明的导向和方向。同时，也将由此营造出一种努力学习、奋发向上的良好氛围，而这正是天水教育事业加快发展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