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在中央电视台做了一期《对话》节目,主题是“和村长谈新农村的建设”,今天他们告诉我,这期节目在本月的13号晚上播出。这让我突然又想起录制现场的一个小故事。
节目其中有一个环节,是出一个题目来考考村官的水平。事先安排的题目是:村里要修一条路,第一方案是通过潘大家的地;第二方案是通过潘二家的地,但谁家也不干,因为谁家也不愿占用自己家的耕地。让村长们给出出主意,如何解决这个矛盾。我看了之后,觉得不现实,也讲不好,就建议导演换一个真实的故事,导演同意了。题目换成了我们村一个真实的事件。
现在,我们村子只有小学和初中,没有高中,我们村子和附近的学生要上高中得到很远的地方去,很不方便,所以上高中的人就很少,每年只有几个人能上高中。我想帮助村子里建一所高中,但需要征农民的地,一共涉及到12户农民家的地,学校的校长和村民们谈了大半年还没有谈妥。现在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看谁有办法说服这12户农民配合交出学校的征地。
在现场的每个村长都想出了自己的主意,讲得各有各的道理,都很有借鉴性。其中,武夷山市的一位村长说他有一个主意是百用不殆,就是每当谈不拢时就和农村兄弟们一起喝酒。他说他当了这么些年的村长,这办法很灵,而且他的酒量是60杯,喝60杯自己也醉不倒,最后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听他这么说,我小声地问我们村长:“你会喝酒吗?你能喝多少酒?”村长回答说他能喝一斤。
最后,主持人让我评价这个村长给我们出的主意怎么样。我说:“这不行,首先,我不会喝酒。另外,在谈判时候,最需要对方在清醒、理智的状态下去谈问题,如果把对方喝酒喝倒了,麻醉了再去谈事情,这不是本事,而且问题从本质上也没有得到解决。”
我记得有一次,我到我们村的一户人家去,看到满院子都是空酒瓶子,我问那户人家现在是不是收酒瓶了?他说不是,那些酒瓶都是自己喝出来的。
我小时候还有位邻居,每次喝醉酒后都打骂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打得家人鼻青脸肿,甚至有时候让自己的妻子半夜起来给他唱戏,孩子和妻子受了不少的罪,村子上的人也都瞧不起他。
前两年,我到村子去看望一位老人,当时他摔伤了,躺在床上,满脸都是伤疤。他告诉我,是过年时喝醉了酒,掉到了马路旁边的沟里摔伤的。
的确,酒有时能缓和气氛,酒桌上的交流有时显得没有障碍,容易达成所愿,但酗酒不会给农村带来快乐,带来的都是本人和家庭的不幸。酒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农民思想中的问题,我想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是要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