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反贫困项目《我们在一起》
在网上“穷人区和富人区”的争论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在网上看到了网友们对我的评价,比较好听的是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说我自己一直在给富人盖房子,赚富人的钱,还一直找理由争辩穷人区和富人区不能分开、要混合,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的老丈母娘,临出门前还告诫我:“你整天给富人盖房子,还说这么多穷人和富人不要分开的道理,会让人反感的,以后少说一点。”对此,我无言以对。
今天,我又接着到老同学郑冬梅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对我说:“你谈的穷人区和富人区的观点,太影响你的形象了,快别说了。”我问她为什么,她也没有告诉我理由,只是说为了你的形象好,再别说了。
说的再难听的点的,是凤凰卫视的名嘴窦文涛,他说我这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倒是跟我争论的对手任志强看得比较明白。他说他谈的是经济问题;我谈的是技术问题,城市规划的问题;网民们谈的是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有谈到一起去。他还专门写了篇文章,标题是“小潘,洗洗脸吧!”我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意思,给他发了条手机短信,问什么意思,他说:“让你清醒清醒!”我还以为他嫌我的脸不干净呢。
这场争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条城市规划专家的意见,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城市管理者的意见。也有一些网民认为,这纯属炒作,是为了吸引眼球,为了提高自己博客的点击率,更有像作家石康出来说:“这就是潘石屹的虚伪!”
我想,我只是把“穷人区、富人区到底要不要分开?”的问题提出来,如何更清楚的解释它,并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更多人的智慧和努力。但作为商人,是不是只是为了赚钱,而其他的问题就没有权利去关心呢?我想起几个月前,中央电视台第二频道《对话》节目做了一期好男人的节目,谈什么是好男人的标准,节目中主持人问我好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我说了一句“善良”。节目播出以后,《时尚家居》的主编殷智贤以后每次给我打电话时总叫我“潘善良”,我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一个商人就别谈什么善良了,老老实实赚自己的钱就得了,善良这样的美德好像与商人是不沾边的。她还送了一本她写的书给我,上面的题名是“潘善良”,讽刺玩笑的意味不言而喻。
关于“穷人区富人区”的讨论,关于城市规划方面的观点是对是错,我已经说了许多,在这里我不想多说了,城市的发展会证明这些观点到底是对是错。我并不是一定希望我的观点是对的。但单纯从情感上来说,这让我想起童年的一些往事。
上小学时,离我们村子七华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型造纸厂,叫“天水造纸厂”。一天,路过工厂的大门,看到里面的楼房很是羡慕,很想进去看看,但我刚跨进大门,就听到有位工人喊:“这孩子想到工厂去偷东西!”,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步,从门房跑出来一位胖小伙,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提拎着揪了出来,揪出来之后他也没有打我,回去继续聊他们的天了。回家的路上,我很受委屈。
我记得还有一次,路过天水北道招待所。招待所是楼房,我小时候从来没有上过楼梯,所以就很想试试。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踏上楼梯,但还没有走到二层,就被里面的工作人员赶了出来。
这些童年的往事虽然过了许多年,但都无法让我忘记。还记得稍大一点,学校组织看了一场《三毛流浪记》。电影中,当三毛看到小朋友们走进校园的那种羡慕的表情,让我特别有感触。还有当三毛看到有钱人家的孩子排着长队走到街上庆祝六一儿童节时,他也想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去,但刚跨入队伍没多久,就被一个胖子警察给狠狠的揪了出来。每当看到这些的电影情节时都让我心里很难受。同在一个地球上,却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搞什么穷人和富人的隔离,我认为这和种族的隔离差不了多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合理的,是有道理的,但从骨子里却认为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两年前,建外SOHO的一部分交付使用了,还有一部分正在施工,建外SOHO就汇集了许多的民工。我们在夏日举办狂欢节,每周请来了许多歌唱演员和明星来表演,就有许多民工过来看,物业管理公司的保安就拿着警棒不断地驱赶民工。看到这样情况,我告诉物业:建外SOHO是一个开放的社区,谁都可以进来,你们维护好秩序,只要不出安全事故就行了,别赶民工了。从那以后,每周六晚上民工下班后,总是穿着自己最干净的衣服到建外SOHO看节目表演。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其实在这里最守纪律、最害羞的人就是这些民工们。慢慢地形成习惯后,民工和这里居住的业主也和平相处了。建外SOHO开街的那天,我们把五千名民工安排到了五层最好的位置,让他们观看表演。因为他们曾经是这里的建设者,理应受到尊重。这事后来被联合国的驻华机构知道了,他们想和我们一起做一个叫“我们在一起”的活动,让各国的大使和中国的民工在一起观看节目,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活动未能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