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捍卫“生命线”

——记全国抗震救灾英模、省公路局局长赵彦龙

　　“在遇到巨石或者山体滑坡时，我们所有领导干部和共产党员都在前面，让人民群众往后靠。在大灾大难面前，充分体现了共产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在这个中间，我觉得优秀的干部太多了，我只是其中之一，太难忘了。”作为全国抗震救灾英模的省公路局局长赵彦龙在做客新华网，与网民进行在线交流时“实话实说”。

　　赵彦龙是藏族人民的儿子，在公路战线上已干了27年，经历过无数次公路抢险，但是，汶川大地震后，抢通“生命线”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让他终生难忘。

　　“就是死，也要死在现场！”5月12日下午刚上班，赵彦龙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办公室剧烈地晃动。地震了！？

　　网上“四川汶川发生7.8级地震！”的新闻，让他的心揪了起来。汶川离甘肃陇南也就两百多公里，那里的桥梁、隧道是不是安全？道路还通不通？他下意识地抓起电话了解情况，可怎么也打不通。

　　“不行，赶紧去陇南！”他再也坐不住了。马上安排人员和车辆，准备出发。这时，电话响了，省交通厅领导着急地说：“老赵，汶川地震了，陇南灾情可能严重，赶快去现场！”

　　赵彦龙扔下电话，跳上汽车，直奔陇南。路上得到消息，宝成铁路109隧道发生了塌方。他赶紧派出队伍赶到现场，打通隧道附近的公路，为铁路抢修争取时间。

　　13日凌晨两点左右，车开到离陇南武都不远的山顶时，弯弯曲曲的路上，到处是塌方，车灯前灰蒙蒙一片，石头砸在车顶上“砰砰”作响。司机老杨赶紧猛踩油门，车刚冲过去，后面“轰”的一声，石头就滑了下来。他说：“当时，心急火燎只顾赶路，现在想想，还真后怕！要是被埋在那里，也就算是交代了。”

　　还没到武都，险情就这么多，离汶川更近的陇南文县可能更糟。赵彦龙一边继续往武都赶，一边联系天水、甘南公路总段，组织抢修队和设备支援陇南。

　　刚赶到武都，公路总段的同志告诉他，现在手机打不通，武都城里房屋倒塌，停电、停水，所有主干道都断了，灾情远远超出了当初的想象。

　　救灾，首先要打通路，让救援人员和救灾物资尽快进入灾区。赵彦龙紧急赶往省道206线塌方最严重、最难抢通的大姚路。他和同事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现场，刚走进一段，余震突然发生，山上的石头一个劲地往下滚，满山遍野扬起尘土。就在这时，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直楞楞地砸在他的眼前，所有人都吓呆了。旁边的同事大声喊：“老赵，太危险了，不要再往前走了！”

　　赵彦龙扭过头，吼了起来：“路毁了，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出不来，咱们必须闯过去，就是死，也要死在现场！”

　　“就是用手刨，也要刨出一条路！”地震后，整个陇南余震不断，大雨下个不停。国道212线武都到文县，很多路段完全被滑坡和塌方阻断，一些车子被石头砸中，现场惨不忍睹。好多地方的路基整段整段地垮塌，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

　　14日早上9点，刚刚抢通的国道212线高楼山段，又发生了严重塌方。赵彦龙赶到现场时，山体还在滑塌，石头夹杂着土块，砸进咆哮的白龙江，两块直径五六米大的石头，死死地挡在路中间，50多辆救灾军车被堵在了那里。技术员小董告诉他：“石头太大了，根本搬不动。爆破的话，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塌方，爆破人员也会埋在石头堆里。要不让车队退回去绕道？”

　　“不能绕道！车上装的都是救命粮、救命药，灾区的群众还眼巴巴地等着。就是用手刨，我们也要刨出一条路来！”赵彦龙一边吼着，一边连跑带爬，一口气冲到了巨石底下，仔细看了看，凭着多年的经验，爆破还是有可能的。他一挥手，小董抱着炸药跟了上来。突然，山坡上又腾起黄土，石头又下来了！他和小董连躲带闪，就听见石头“扑通扑通”地掉进了翻滚的江水中。

　　这里不能多待，他们赶紧选好炮位，埋好炸药，装好雷管，果断引爆……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巨石被炸开了一角。还没等碎石完全落定，大家就冲进硝烟弥漫的尘土中迅速清理。机械一时上不来，大家就手抱肩扛。

　　再来！赵彦龙抱着炸药又冲了上去，就这样，两次、三次，一连炸了十几次，经过一个半小时，巨石终于被炸碎，道路终于抢通了！看着救灾军车，一辆接一辆地过去，赵彦龙才松了一口气。

　　14日傍晚，当赵彦龙路过212国道玉垒道班时，道班房已经彻底倒塌。

　　死里逃生的13名养路工，有7个是女同志。这两天，他们一直在路上抢通，机具被埋在废墟里，就用铁锨撬、用手搬。他们头上、脸上全是灰尘，很多人手上磨出了血泡，虎口也裂了，吃饭端碗时，手直发抖……

　　赵彦龙问他们有啥困难，一位女职工低着头说：“家里的房子塌完了，老人和娃娃要是有一顶帐篷就好了。”短短的一句话，说得他鼻子一阵阵发酸，但就是这个小小的要求，他都满足不了她。

　　从12日地震发生，经过4000多名抢险队员的奋战，到16日上午10点，甘肃灾区所有干线公路全部打通！

　　“就是拼命，也要打通生命线！”我省交通系统刚刚抢通干线公路，准备全力保通的时候，接到了省上抢险指挥部“内保陇南、外援四川”的紧急命令。赵彦龙马上就地集结“兵马”，兵分三路入川：一路从文县出发，沿212国道，向青川县沙州镇抢通；一路从文县出发，向九寨沟抢通；一路从甘南出发，沿213国道，经松蟠往茂县抢通，这一路也是“孤城”茂县的唯一“生命线”。

　　16日晚上，天下着大雨。沿国道213线，第一支入川的甘肃交通抢险救援队向茂县推进。一路上，到处是塌方和飞石，很多路段都要徒步探路，带领车队前行，终于在17日凌晨2点赶到抢通现场。尽管很累很饿，他们还是打开车灯，点上火把，立即投入到公路的抢修中。

　　路塌得太厉害了！好多路段，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路。原来的公路找不到，装载机只能斜着爬上石堆，在上面尽力挖出一条便道。松碎的山体一铲就滑，石头像洪水一样冲向装载机，好几次，装载机差点就被推到悬崖下的岷江里。

　　“要有人看着塌方，给装载机司机放哨才行！”赵彦龙说道。每次遇到塌方，他都赶紧爬到山坡上，一边观察塌方位置，一边给司机提示开挖便道的方向。山里，一到下午就起风，山上的石头被风一吹，呼啦啦往下砸，他拔腿就往回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乱石堆里。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副总指挥拉着他的手说：“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干，没睡过一个好觉，你就歇歇吧。”

　　可赵彦龙知道，茂县受灾同胞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抢通这条道路，就是抢救同胞的生命。他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就是拼了命，也要打通灾区的“生命线”！

　　19日凌晨，经过56个小时的日夜奋战，由甘肃进入四川茂县的道路全线抢通了！

　　当地一位藏族老阿妈拉着赵彦龙的手：“听说你们那里也发生地震，还来救我们，你们真是好人哪！我们的房子都塌了，家里就剩这块牛肉，你们一定要收下！”赵彦龙紧紧拉着老阿妈的手说：“阿妈，我就是您的儿子。这么做是应该的。您连饭都吃不上，这肉我怎么能要？”老阿妈哭了，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灾难终将过去，重建家园的路也将越走越宽。现在，我的同事们还奋战在灾区保通一线。作为一个公路人，我们将用汗水、甚至生命去保证———让公路成为震不垮、砸不断的‘生命线’！”在每一次的专题报告会结束时，他都会这样说；在每一次的报告会现场，也都会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