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六月六
□赵文慧
农历六月六日,古称天贶(kuàng)节,这个节日由古代接女儿、女婿到娘家团聚的“姑姑节”演变而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天贶节”稍显陌生,此节起源于宋代,相传来源与宋真宗赵恒有关:赵恒耻于澶渊之盟,欲镇服四方,于是声称上天两次赐给他天书,并将第二次降天书的农历六月六日定为天贶节。所谓“天贶”即“天赐”之意。天贶节又称“姑姑节”、“晒宝节”、“翻经节”等等。在过去,这是一个小节,相关习俗较少,主要是晒衣和晒经书、妇女回娘家,也有一种传说:六月六是龙晒鳞的日子,这主要是为节日增加一点神秘气氛。其实,在过去,出嫁的女儿何时回娘家并没有一定之规,但一般农闲时节比较多。民谚说“六月六,请姑姑”,妇女回娘家是天贶节的重要内容。此时,小孩也要跟随母亲去舅爷家,归来时,在前额上印有红记,作为避邪求福的标记。
天贶节,俗称六月六,这是一个古老的节日,但在我老家不叫天贶节,就叫六月六,虽然跟五月五、八月十五来比是一个比较小的节日,但相关习俗至今在老家天水西南路有所保留。以下是老家关于六月六的四个较为重要的民俗活动内容。
1.烙麦蝉(luo mei shan)。秦源俗语:“六月六,吃蝉馍。”每当阴历六月初六,此时麦子已经收割打碾完毕,人们将新麦子磨成面叫新麦面,家家给孩子做蝉状馍吃,称为烙麦蝉。并且相互之间走亲戚赠送。今天是六月六,想起了我小时候母亲给我们烙的麦蝉馍,时光匆匆老去,岁月带走了一切,但带不走我的无限思念和绵长记忆。
2.晒皮袄。秦源民间传说六月六这一天是一年中气温最高的一天,故秦源民间家家有晒衣被的习俗,特别是要把皮袄拿出来晾晒。民谚有“六月六,晒红绿”的说法,“红绿”指的就是五颜六色的各类衣服。过去人们多在“六月六”晾晒衣物、粮食等物品,有钱的大户人家则会晒晒裘皮大衣、文玩等物。我记得小时候爷爷和父亲总是在这天把他的皮袄拿出来摊平放在院子里晒,主要是防潮防蛀。对于六月六,晾晒衣服、被褥等物品是一项重要内容,道理则很容易理解:夏季比较潮湿,家里收藏的被褥、皮袄等物很容易发霉或者被虫子噬咬,这就有必要在晴天拿出来晒一晒,而时间就多在六月六这一天。通过晾晒东西,也能反映出每家的情况。比如文人多晒图书字画,反映出书香浓淡;古代的土豪们则多会晒晒珍藏的皮大衣、文玩等物,以便长期保存。普通人家也会晒晒粮食、衣服等物。在天贶节,佛寺道观也会晾晒经书。有时还会让信众们帮着晾晒,信众们翻晾一页,就会跟着默念经文,这样既能防止纸质经书发霉,还能起到传播作用。古代的节日大多跟节气相关。天贶节有所不同。其实整个三伏天来说,都是高温高湿的天气,并不一定非要在“六月六”才能晒衣服、字画等。先民们比较有智慧,将一个具有传说的节日跟生活结合起来,这就增加了民俗活动的趣味性和可操作性。相传“六月六晒红绿”之俗起源于唐代。唐代高僧玄奘从西天(印度)取佛经回国,过海时,经文被海水浸湿,于六月初六将经文取出晒干,后此日变成吉利的日子。开始,皇宫内于此日为皇帝晒龙袍,以后又从宫中传向民间,家家户户都于此日在大门前曝晒衣服,以后此举成俗。
3.泼绿豆汤。绿豆汤有清热消暑的作用。六月五日这天夜里要提前煮好绿豆汤。六月五日半夜12点一过即为六月六,子女要去坟上为去世未过三年的亲属泼绿豆汤,寄意亡人和家人一起换季消暑。这一民俗由来已久。清光绪十五年《秦州直隶州新志·礼俗》就记载了这一重要民俗活动内容,云:“六月六日夜,煮粥和以绿小豆。质明,奉粥奠于墓,必徧,曰泼汤。”
4.解(gai)手款。孩童在五月五所戴之“花花手”,俗称手款须在此日解除,秦源习俗为五月五戴,六月六解(gai,拆取下之意),拴在孩子身上的五色线不可随意弄断或丢弃,丝绳拆断后必须抛在房檐屋脊上或挂在树梢上或抛于河里,等喜鹊衔去后阴历七月七夜为牛郎织女搭鹊桥用;扔到河里,意味着让河水将瘟疫、疾病冲走,娃娃可以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作者介绍:
赵文慧,1974年生,天水市秦州区秦岭乡虎皮沟人。爱好天水民俗、方言、地方文化及秦文化研究。著有《魅力秦源》、《文化秦源》、《守望秦源》等“秦源文化三部曲”和《天水出土秦公簋研考论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