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400元到4000元
——记张家川县木河乡高山村党支部书记肖克成
甘肃日报记者 李 峰
张家川回族自治县木河乡高山村党支部书记肖克成是个公认的“攒劲”人。他带领群众奋斗,使全村人均纯收入从2000年的400多元,增加到2013年的4380元,改变了这个贫困村的面貌。
愁中找路
今年59岁的肖克成爱笑,可是19年前刚当上村支书时很愁。
当年,从部队退伍回来后,肖克成跑皮毛生意,小日子红红火火。组织上找他,让他担任村支书。肖克成有点不情愿,觉得太难。可他一想,要听党的话,尤其当过兵的人,更得听党的指挥。于是肖克成接受了任命。
当上村支书的头一个月,肖克成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因为高山村实在太穷了。
高山村村如其名。站在山脊上,能看见远处层叠的山,能看见远处平平的川。看风景,让人心胸开阔,要发展经济,却难上加难。三道山脊,三道山沟,民居散布其间。
肖克成愁了一个月,没找着脱贫的出路,倒总结出了村子的四个“多”,“窑洞多、光棍多、小偷小摸多、打架斗殴是非多”。
肖克成实在想不出招,就出门找老干部、老党员,到处讨教怎么办。讨来的主意有些可以,有些太陈旧不合实际。还有人劝肖克成说“农村不是部队,凑合着过就行。别看着简单,群众的思想不统一,即使思想统一了,也没钱干事”。肖克成不听。他说:“我就是死,也得把村里的面貌变一变。”
不久,组织上安排村支书们外出考察。肖克成去了麦积区、武山县,又去了山东寿光,大开眼界。回来后肖克成琢磨,高山村在高山上,和平川的村子没办法比,要根据实际干几件事。要修路,拉东西进出方便。要有水窖,改善生活。要种苜蓿,能利用陡坡地,将来养牛。要发展多种产业,增加收入。
肖克成同时着手,试试看哪一件事能做。结果打听到县上有个项目能够无偿提供紫花苜蓿种子。肖克成拍着胸脯表示,在高山村种2000亩紫花苜蓿。县上的人不相信。肖克成缠着要,县上的人被感动了,给了种子。肖克成拉回种子后,催着家家户户种苜蓿。催急了,有人质问肖克成:“种这么多苜蓿,到底人是吃粮食的还是吃苜蓿的?”肖克成回答:“会吃了吃牛肉,不会吃了啥也吃不上。”
好说歹说,2000亩紫花苜蓿种上了。结果,紫花苜蓿长势很好,一亩地的紫花苜蓿后来在市场上卖到了2000元。
这下子,肖克成的威信提高了。老百姓议论说,看来这个支书是个“攒劲”人。肖克成说:“工作一下子轻松了,再说干什么群众都听。其实只要事情弄好了,群众都是通情达理的。”
一兴百兴
有了紫花苜蓿打基础,肖克成利用政府扶贫资金,号召家家户户养牛。号召很管用,每家养了一两头牛。年初的一头牛犊700元,养到年底卖到了1400元。村子里群众高兴不已。肖克成继续号召,家家户户的沼气池也修起来了。肖克成又组织成立了草畜产业开发合作社,每10户村民编成一组,群众选出组长和副组长。组长、副组长负责买卖时把关牛的品种,效果很好。利用这个合作社,村子还统一为家家户户买化肥,不收运费,一袋化肥能为群众节省3元钱。
一业兴,百业兴。随着经济的逐渐发展,原计划的水窖已经落后了,通上了自来水。这是高山村祖祖辈辈都想不到的事。外村的女子原来不愿嫁高山村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缺水。高山村以前从县城拉水,一桶水一家人要省着吃一个星期。肖克成说:“我不好意思说啊。那时先用水洗脸,洗过后放到桶里沉淀,沉淀后再洗衣服。吃水比吃油还难肠。”
肖克成还组织群众在山顶种易成活的洋槐,在沟底种杏树、梨树。如今的高山村郁郁葱葱,很难想像这里曾经是光秃秃的。
村子道路也硬化了15公里。计划今年再硬化3公里,全村的道路就全部硬化了。家家户户也都搬出了窑洞,住进了新房。
仓廪实而知礼仪。小偷小摸不见了,打架斗殴消失了,互帮互助成了习惯。不久前村民马福祥出了事故去世了。由于马福祥家庭经济比较困难,村支部号召捐款,党员带头捐,群众纷纷捐,清真寺也跟上村支部捐,一共为马福祥家捐了5万元。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肖克成还鼓励村子里的人外出挣钱。联系多种渠道让村子里的人走出去,到武汉、北京等地打工或开饭馆。这种方式极大地增加了村里人的收入。肖克成自己也尝到了甜头。两个女儿在北京开饭馆挣了钱,给肖克成孝敬了一辆二手的小夏利车。肖克成开上车,给村里办事跑得更勤快了。村民说,肖支书连鸡下蛋的事都管。
新的做法
如今,肖克成又忙着流转土地,组建起种植合作社。这是有原因的。肖克成发现,村子里原来的“四多”消失了,如今又出现了新的“两多”,就是撂荒土地多、缺粮户多。肖克成说:“种地的壮劳力少了,如果不流转土地,估计有一半的土地会撂荒。”他说,把土地集中起来种中药材等,一可以防止土地撂荒,二可以为村子里留下的身体差的人找个挣钱的门路。如今,村子里已种植了450亩中药材和650亩核桃树。
肖克成还给村子里不种粮的群众做思想工作。他说:“作为农民,应该家中有粮。农民无粮,有灾情,吃啥。”肖克成认为,把粮食抓好,有保障,再挣钱,这样既心中稳当又能富裕,给国家也不增加负担。
谈起今后的打算,肖克成打算“让位”。他说:“我的思想老化了,跟不上形势,会耽误老百姓的事。”今年肖克成提出辞职,推举一位年轻人接班,结果在投票时全体党员把票投给了肖克成。肖克成又辞,再次选举,结果全体党员又把票投给了他。无奈,肖克成和大家达成了协议,带着年轻人再干两三年,等年轻人成熟了接班。
在肖克成的带领下,高山村的面貌大变,肖克成也获得了甘肃省劳动模范等称号。肖克成说:“我干的事都是职责里的事,只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村上的老百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