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的图腾崇拜中,龙凤总是相对而生的,中国人对诸如“龙飞凤舞”、“龙凤呈祥”之类的祥瑞意象皆是耳熟能详。凤为禽长,既见凤出,多兆祥瑞,《说文解字》云:“凤,神鸟也。天老曰:‘凤之象也,鸿前麐后,蛇颈鱼尾,颧颡鸳思,龙文龟背,燕颌鸡喙,五色备举……见则天下安宁。”凤形象的形成,与鸟同宗同源,中国文化遗产标志、凤凰卫视台标皆与凤鸟形象渊源颇深,武山县博物馆馆藏鸟头弧线纹彩陶瓮,同样与凤鸟形象关系密切。
鸟头弧线纹彩陶瓮,石岭下类型,马力镇付家门村出土。通高65.5厘米,腹径153厘米,底径24厘米。细泥红陶质,罐撇口折沿,束颈、丰肩,椭圆形腹向下减收为平底,施黑彩纹饰于颈下至腹中部。可分为三圈,主体纹饰为变体鸟纹、弧线三角纹、圆圈纹、网格纹等。
鸟纹是石岭下类型彩陶的代表性纹饰之一,大多呈抽象化的鸟头、鸟颈及鸟翅,部分圆圈纹以鸟飞翔旋转的姿态为原型,线条流畅生动。其中以变体鸟头纹最具代表性,也是石岭下类型最鲜明的标志。鸟头纹喙上一羽与颌下二羽向前突出,成“三羽冠”纹饰,从后世承袭的凤鸟形象上看,“三羽冠”是凤凰形体一个典型的特征。
从凤文化的地域分布来看,今天甘肃东部天水地区与其关系密切。《史记·三皇本纪》云:“太昊伏羲,风性……陇西成纪人也”。“《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曰:“《禹贡》朱圉山,在冀县(今甘谷)南梧中聚,山上有古风台,传为伏羲出生地。”陇西成纪和冀县都在甘肃天水一带,”风”在甲骨文中同“凤”,“昊”与“冀”在甲骨文里书写时上部也都是早期凤鸟“三羽冠状”。另一方面,商人尚玄鸟,玄鸟和凤凰源同一宗。至秦,秦人为东夷后裔,《说文》释燕曰“玄鸟,燕子也。”嬴即燕的异字,故嬴即燕。秦字的篆体就是燕子的形象的写真。可见,作为少昊族裔的秦人也是以燕(玄鸟)为图腾的。结合秦人崛起的活动地域——以天水-礼县为中心的渭水和西汉水上游地区,这恰巧也与仰韶文化石岭下类型的中心区域重合。因此,鸟头弧线纹彩陶瓮与中华凤文化的起源密切相关。
和平、祥瑞,是凤文化的重要内涵。一件鸟头弧线纹彩陶瓮,寄托了中华民族爱好和平的精神追求,亦展示了“礼仪之邦”的广博胸襟。以文物为眼,探究文化美德,让民族精神成为民族复兴的强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