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诗圣、诗鬼与天水 

——兼谈李白故里

□安志宏

　　天水自古文风很盛,圣贤辈出。“一画开天”的伏羲,他开创了天水“人文之元”。道家创始人老子、尹喜,文学家庾信、赵壹和王仁裕等。唐代时,天水文化达到顶峰,“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和“诗鬼”李贺等都与天水这块热土不无关系。

　　李白(公元701—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省天水)。

　　隋朝末年,李白家获罪,迁徙到条支(中亚碎叶城,即前苏联托可马克),李白即诞生于此。后遇皇帝开恩大赦,举家回归故里。因犯过,在故乡生活多有不便。五岁时,其家迁入绵州彰明县(今四川江油县)青莲乡。十几岁时只身出川,开始了广泛漫游,南到洞庭湘江,东至吴、越,北上太原,西入长安,东到齐、鲁各地,其间曾一度寓居安陆(今湖北省安陆县)和山东任城(今山东济宁)。十年漫游生活,结交了不少名流,创作了大量优秀诗篇,诗名满天下。

　　天宝初年(公元742年),由道士吴人筠推荐,唐玄宗召他进京,命他供奉翰林,一举登上高位,实现了政治理想和抱负。不久,因权贵的谗害,于天宝三、四年间(公元744年或745年),被排挤出京。此后,他在江、淮一带盘桓,思想极度烦闷。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冬,安禄山叛乱,他这时正隐居庐山,适逢永王李遴的大军东下,邀李白下山入幕府。后来李遴反叛肃宗,被消灭,李白受牵连,被判处流放夜郎(今贵州省境内),中途遇赦放还,往来于浔阳(今江西九江)、宣城(今安徽宣城)等地。晚景凄凉,只得投靠当时任当涂县令的堂叔李阳冰。代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病死于安徽当涂县。

　　李白逝世后,李阳冰根据其生前意愿,将其葬于当涂县东南的青山之麓,将其遗稿编为《草堂集》十卷,这是李白诗文最早的集子。李阳冰为《草堂集》亲自作序,在序中他开宗明义地道出了李白故里,他说:“李白,字太白,陇西(笔者按:陇西,指陇山以西,泛指陇上。陇,指陇山,今之六盘山。)成纪人,凉武昭王暠九世孙。凉武昭王九世孙。蝉联圭组,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与名。”李白生前在《与韩荆州书》中自述:“白本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在《赠张相镐二首》其二云:“家本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苦战竟不侯,当年颇惆怅。”《上安州裴长史书》说:“白本家金陵,世为右姓,遭沮渠蒙逊之难,奔流咸秦。因官寓家,少长江汉。”这后一条里,“本家金陵”与“本家陇西”似乎矛盾,其实此处“金陵”所指乃是西凉“建康郡”,即指今甘肃兰州(古金城)一带。“世为右姓”一句也道出他是陇右大姓李氏,只不过他未明言他与当时的国姓为同姓罢了!《晋书·武昭王李玄盛传》有如是记载:“武昭王讳日高,字玄盛。隆安四年(公元400年),为群雄所奉,遂起霸图,号凉公,于敦煌、酒泉坐定千里。其子李歆继立,攻沮渠蒙逊,败死。弟恂继立,沮渠破敦煌,恂死,国亡。”这就是发生在宋少帝景平元年(公元423年)的“沮渠蒙逊之难”事件。“本家金陵”已为史学界澄清了。李白还喜欢自称“羲皇人”,所谓“学道三十年,自言羲皇人。轩盖宛若梦,云松长相亲。”“清风北窗小,自谓羲皇人。”“羲皇”就是被史家尊为“三皇”之首的伏羲,而天水正是“羲皇故皇”。李白好友范伦的儿子范传正在《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中说:“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魏颢《李翰林集序》云:“白本陇西,乃放形,因家于绵。身既生蜀,则江山英秀”等。李阳冰《草堂集序》,魏颢《李翰林集序》和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都是李白在世时或去世不久时的人留下的文字,它们无不证明李白生前所述“家本陇西人”的无误性。

　　李白生活在唐代极盛时期,具有“济苍生”、“安黎元”的进步理想,毕生为实现这一理想而奋斗。它的大量诗篇,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繁荣气象,也揭露和批判了统治集团的荒淫和腐败,表现出蔑视权贵,反抗传统束缚,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积极精神。在艺术上,他的诗想象新奇,感情强烈,意境奇伟瑰丽,语言清新明快,形成豪放、超迈的艺术风格,达到了我国古代积极浪漫主义诗歌艺术的高峰。有‘诗仙’之誉。李白一生创作了大量作品,多有佚失,今存诗900余首,有《李太白集》。

　　杜甫(公元712-770年),字子美,生于河南巩县(今河南省巩县),是名诗人杜审言的孙子。因曾居长安城南少陵,故自称少陵野老,世称杜少陵,是唐代著名诗人。曾寓居陇右天水。

　　三十五岁以前读书与游历。天宝年间到长安,仕途无门,困顿了十年,才获得右卫率府胄曹参军的小职。安史之乱开始,他流亡颠沛,竟为叛军所俘；脱险后,授官左拾遗。长安收复后,出为华州司功参军。后他弃官携眷西行,经天水、陇南最后移家四川,定居成都。一度在剑南节度使严武幕中任检校工部员外郎,故又有杜工部之称。晚年举家东迁,途中留滞夔州二年,出三峡,漂泊鄂、湘一带,贫病而卒于赴郴州途中。

　　乾元二年(公元759年)秋天,杜甫度陇坂,到了李白故里秦州。他一家住在街亭(今麦积区街亭),靠卖药材和旁人接济过日子。期间他游览了秦州山川,了解了风物人情。他所到过的太平寺、麦积山、南郭寺、赤谷、驿亭、隗嚣宫、东楼等景点,他都留有诗作。“山头南郭寺,水号北流泉……”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他描述天水的水“香美胜牛乳”。杜甫在陇上共创作了117首诗,其中在秦州就写了93首,平均每天一首。杜甫是描述陇上“雄秀山水”的第一人,他的诗受到陇上人民的喜爱。《秦州杂诗二十首》是杜诗在天水的启蒙的乡土教材。

　　子美生活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其诗多涉及社会动荡、政治黑暗、人民疾苦。在陇上时期,是杜甫政治上不得志,生活上贫困阶段。也是他终身追求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政治理想破灭阶段。由于这一时期他生活在人民中,他的诗从社会中吸取营养,他创作的陇右诗连同他赴秦州前的“三吏”、“三别”等名篇,无论是思想性和艺术性都从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以,陇上是诗人创作生涯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期。杜甫的诗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实,被誉为“诗史”。其人忧国忧民,人格高尚,诗艺精湛,被奉为“诗圣”。

　　杜甫善于运用古典诗歌的许多体制,并加以创造性地发展。他是新乐府诗体的开路人。他的乐府诗,促成了中唐时期新乐府运动的发展。他的五七律古长篇,亦诗亦史,展开铺叙,而又着力于全篇的回旋往复,标志着我国诗歌艺术的高度成就。杜甫在五七律上也表现出显著的创造性,积累了关于声律、对仗、提炼字句等完整的艺术经验,使这一体裁达到完全成熟的阶段。有《杜工部集》传世。

　　李贺(公元790——816年),字长吉、祖藉陇西成纪,唐代郑王之孙,父名李晋肃,官职低微,早逝。李贺生于河南福昌(今河南宜阳),家居宜阳境内的昌谷,人称其为昌谷。李贺生前念念不忘家是陇西人。

　　李贺自幼聪慧,七岁时,便以长短之歌名动京师,当时大诗人韩愈、皇甫湜看到他的诗后感到非常惊奇,说:若是古人,我们有不知道的,若是今人,我们岂有不知道之理!于是登门去见作者。一见面,竟是一个头结双髻,身穿童服的小儿。二公不信,要求他当面赋诗。李贺欣然承命,挥笔就纸,旁若无人,写出一诗,题名《高轩过》,诗中有:“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之句,二公大惊,遂以神童视之。

　　李贺二十七岁时英年早逝,但他的诗歌成就得到了社会的推崇。大诗人杜牧为其诗集写序,李商隐、陆龟蒙为其写传,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旧唐书》、《新唐书》、《太平广记》都辑入了他的诗歌成就。李贺短暂的一生中,留下了233首诗。人们尊称他为“诗鬼”,与诗圣杜甫、诗仙李白相并列。

　　值得玩味的是唐代三位最具代表性的诗人,李白、杜甫和李贺均与天水这片沃土有一定的关系。李白、李贺故里在天水,杜甫寓居天水,这是陇山灵气之所在,天水文脉之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