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空出世的传奇大剧

——清水县西秦腔歌舞传奇剧《轩辕大帝》观感

　　旨在倾心彰显轩辕故里文化品牌、积极推进省市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正能量的传奇大剧——《轩辕大帝》，在美丽神奇的轩辕故里清水县横空出世了。这部期待已久、正逢其时，荡气回肠、令人震撼的传奇大剧，在编排创作和艺术呈现上展现出了十分难能可贵的神思妙笔。

　　奇妙的传奇构想。黄帝和炎帝是华夏文明的主创者、炎黄子孙的杰出祖先。孙中山在《黄帝赞》祭文中深情写到：“中华开国五千年，神州轩辕自古传。”悠悠数千载而下，面对“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的难题，司马迁的《史记》从黄帝开篇了。时至今日，黄帝神话传说、史籍资料、遗迹遗存和研究成果不仅体量庞大，而且约定俗成。要把炎黄儿女顶礼膜拜、心仪神往的人文初祖搬上舞台面临诸多挑战，可谓何其难哉！然而，独辟蹊径、大胆淋漓，惊心动魄的传奇构想，让不可能成为可能，让不敢想成为事实，让一部气势恢宏的《轩辕大帝》在“何其难哉！”中横空出世。传奇，不完全是离奇故事的同义语，而是首尾完整，脉络清晰，真实可信的传记文学的叙述方式之一。情节新奇反常的传奇，有着将虚与实结合，把庄重与谐趣融汇，进而追求形式与内容完美统一，使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的艺术魅力。处在“以玉为兵”的新石器时代、与仰韶文化同步的轩辕黄帝，是氏族部落和部落联盟的象征性领袖人物。留在我们后人记忆里的，在那个自然力与人对峙的洪荒时代里发生的所有的黄帝神话，其实是对华夏文明的艰苦创造历程的深刻揭示，对中华民族的勤劳、勇敢和智慧品质的形象反映。先秦文献、古代材料和后人的研究成果对轩辕黄帝的描绘，像“三皇五帝”一样，是环节缺失而有很多不确定性的，这就为传奇书写留下了无限的创造空间。只要这种创造以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的自身生产以及古代文明的演进本质为科学依据，必然会立足于历史现实的可靠基础，实现艺术审美的巨大创新和飞跃。余秋雨认为，历史没有韵脚，没有虚构，没有开头和结尾；但是历史有气象，有情节，有收纵，有因果，有大量需要边走边叹、夹叙夹议的自由空间，有无数不必刻意串络却总在四处闪烁的明亮碎片；正因为所有的事件都是川上逝水，唯有人物的善恶、气度、性格，永远可以被一代代后人体验，所以，真正深刻的历史，是后人对前人的理解、接受、选择、传扬，是一种精神模式和行为模式，是衍生久远，最终组成中国人集体人格的重要部件，是人伦之常、人情人品，永远实实在在地掌控着千里巷陌、万家灯火……。至此，我们不难看出：《轩辕大帝》整部戏的传奇构想，以及所有剧情的传奇书写，不仅是艺术灵感和艺术冲动，而是苦苦思索、苦苦追寻中诞生的情感结晶，是试图切入“真正深刻的历史”的大气磅礴的智慧探索。而事实上，《轩辕大帝》立足于经典神话和民间传说的坚实基础，立足于在传统文化的“富矿”中张扬想象、用心挖掘，弘扬创造奉献和热爱和平的民族精神，培育和提升炎黄子孙的精神品格，并融汇现代情感和现代意识，不论是在传统文化题材的创新飞跃和艺术审美上，还是在对历史本质的理解、接受、选择和传扬上，都取得了巨大成功。这种巨大成功，不仅使《轩辕大帝》得以惊艳浮现，而且唤醒了我们的民族精神基因、集体文化记忆和心灵默契，焕发了传统文化先天生长能力的强大生机，触及了涌动于炎黄子孙血脉和灵魂里的隐秘颤栗。

　　精妙的舞台剧情。全剧共分序幕、一、二、三、四、五场次和尾声。《序幕》在雄洪的鼓声中拉开了人类初始的洪荒大幕和原始旋律，仿佛让人感到了遍地的沼泽和芦苇摇晃时，野性的光芒和河流也在摇晃；神性的水色摇晃时，陶罐里的是水朵和花影也在摇晃；仿佛让人感到了呢喃的燕啼，重重叠叠的蜜蜂的轰鸣，刺向高空的雷鸣闪电，没入了水草的哒哒的蛇群！就在这样的震撼和幻觉中，播草木、种百谷、制衣冠、造舟车、定算数、创医学、发明指南车等一幅幅精美图像与实景穿插，徐徐飘映在了色彩幻化的纱幕上，与画龙点睛的字幕一起，形象而生动地交待出了轩辕大帝惊心动魄的一生和卓越的发明创造，在立体演进中让观众息声敛气地领略了轩辕大帝的全貌。接着推出轩辕大帝“百岁寿诞”场景，通过轩辕大帝在“百岁寿诞”上深情回顾生平、深切怀念清水故乡，引出了五场主要剧情。《第一场》：轩辕出生在清水轩辕丘，参加氏族部落比武大赛脱颖而出，拒绝了对他十分倾心而又美丽的雨师，与一见钟情的西陵氏少女嫘祖结成姻缘。《第二场》：轩辕和嫘祖成亲后，嫘祖带领清水少女养蚕纺纱织锦，轩辕带领男兵耕种，在当地百姓正在享受和平安宁的时刻，雨师因为怨恨轩辕对她的“无情”，带领九黎族兵攻打轩辕部落；轩辕打败雨师但不忍伤她，雨师拿起铜剑刺向轩辕，轩辕的父亲少典为保护轩辕被刺死；轩辕为了保护部落，决定寻铜铸造兵器。《第三场》：轩辕带领部族在祁连冰峰上凿石寻铜、铸造兵器，感动九天玄女，获赠天书两卷，并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铸成天下第一神器“轩辕剑”。《第四场》：为替爷爷少典报仇前来刺杀蚩尤的轩辕之女慧珠和赶来救女的嫘祖被蚩尤所擒，依然深爱着轩辕的雨师帮助她们母女逃离，嫘祖为保护雨师被蚩尤所杀，雨师带慧珠逃离，去找轩辕，及时揭穿了蚩尤企图让黄帝与炎帝自相残杀的阴谋。《第五场》：轩辕放弃个人和部族的“快意恩仇”，为天下安宁与蚩尤展开决战，战胜后原谅蚩尤，成为黄帝，带领天下开创文明，过上了幸福美好生活。《尾声》再次回到了龙呤凤鸣的清水轩辕窑前：已经过上安定生活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与万物生灵一起躬身行礼，表达对人类文明始祖轩辕的崇高敬意，与轩辕一起呼唤，呼唤着轩辕大帝的故乡——清水 。其显著的精妙特点是：宏大庞杂的轩辕黄帝生平事迹被高度概括为经典记忆和文化共识；以家族恩爱情仇讲述引人入胜、情感饱满的中国故事，流畅贯通、扣人心弦地推进剧情；在民族大义和民族精神的自然升华中，塑造超越传奇、还原人性、血肉饱满、个性张扬的人物形象；使序幕中的全貌呈现与五场剧情的传奇书写完美结合；以前后的呼唤回应强化了整部戏的主旨和地方符号；因为奇妙的传奇构想，使一个极难呈现的庄严神圣而又庞大无穷的“何其难哉”的历史命题迎刃而解，形成了神奇精妙的舞台艺术！特别是整部戏的复仇动机、复仇行为，以及复仇故事由“自我”而向“大爱”的高尚转化，使剧情主旨有了细节支撑和宏伟对应，表现出落地生根的传统文化底蕴和气派。

　　绝妙的组合对接。把西秦腔与歌舞剧组合对接，是编创者的大胆首创，是《轩辕大帝》的千古绝响。首先，形成于秦，精进于汉，昌明于唐，完整于元，成熟于明，广播于清，几经演变，蔚为大观，至今广泛流行于大西北地区的秦腔，是源于地处昔日的秦国之西、今天的甘肃陇山之东的天水和陕西陇县一带的甘肃调和西秦腔的。甘肃调和西秦腔是一回事。清吴太初《燕兰小谱》云：“秦腔，即甘肃调，名西秦腔。”轩辕故里清水是西秦腔的故地。把慷慨激越，粗犷夸张，深沉哀婉，大锣大鼓，宫商杂糅，冠冕堂皇之中兼具中正和平之美，声震林木、响遏行云，又称乱弹，被外国人称为中国摇滚，飞扬着自原始冲动的“吼”字，能够吼出鲜亮的生命底色，能够把血性与胆气推向极致的古老雄阔的西秦腔韵律，作为《轩辕大帝》自然而然的主旋律，真可谓是接上了轩辕故里清水的“地气”，找到了《轩辕大帝》的“乡音”。其次，让古老的西秦腔地方剧种与歌舞在艺术形式上组合对接、完美结合，是《轩辕大帝》在地域元素与艺术构思上非常独特而奇妙的灵感碰撞。美国哲学家苏珊·朗格认为：舞蹈是一切艺术之母。《毛诗序》说：“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该剧是杂糅性和综合性很强的歌舞，绝不是调味的，也不是附加的，更不是生硬地塞进去的，而是与西秦腔的底色与主旋律相生相衍、相互烘托、融为一体，巧妙地结合起来。在讲述故事、刻画人物、传达概念、营造远古氛围、表现戏剧冲突等方面担当着重要载体、发挥着主体作用的。在音乐变化中，在交代起伏跌宕的剧情和推动富有抒情节奏的情节中，该剧用时而大气磅礴、时而节奏欢快的歌舞，特别是用准确到位、生动传神舞蹈的肢体语言，把咏叹调、宣叙调、重唱、合唱、序曲、间奏曲、以及说白和朗诵等元素，与歌舞场面水乳交融，淋漓尽致地突显了人物性格，表达了人物的内心情绪变化和思想感情，创造了感人肺腑的艺术形象，张扬了远古先民们对生命和大自然的虔诚敬畏，对文明幸福生活的大胆追求，对人文初轩辕大帝的尽情礼赞，如电破乌云、风行水上、星耀夜空、鸟啼幽谷，达到了天人合一的艺术审美境界，极大地丰富了戏剧结构，收到了将精神具象化、将史实艺术化，用艺术手段驾御历史、用历史真实规范艺术的多重效果。与此同时，这种对接组合还突破了艺术形式层面，实现了传统优秀文化与现代文明观念的深刻对接。

　　美妙的艺术呈现。戏剧艺术综合了文学、表演、音乐和舞台美术等诸多艺术品种。舞台美术则又融合了绘画、工艺、雕塑等多种独立存在的美术样式，推进着戏剧艺术。横空出世的《轩辕大帝》用传奇构想驾驭宏大历史题材，让西秦腔与歌舞组合对接，浪漫奇美、情节突转、色彩神奇、惊心动魄的传奇剧特征非常鲜明。除了服装设计的大胆华丽、富有视角冲击力而外，该剧在舞台上利用投入小而效果好的现代科技舞美装置，让声光电的数字媒体艺术手法，大大加强了现场感和视听震撼力。恰到好处的声光电与剧情场景虚实相生，如真如幻，让剧情显真，让人身临其境，营造出了美伦美奂的诗化艺术张力，能够把观众的思潮引导到人类文明初始的远古时期，能够把情感宣泄与艺术审美充分结合起来，使神秘的远古传奇更加荡气回肠，使整台演出气势恢宏，高潮迭起，震撼心灵，征服观众。值得肯定的是，整台的声光电和色彩营造，绝不是杂乱的和随兴的，也不是单纯追求视听震撼的，而是通过精心构思，具有耳目一新、振聋发聩的浓郁象征意味的，更是积极解读沉淀在民族文化共识中的群体密码，阐释蕴藏在混沌时代和神话传说中的神秘真实，极大地传递了中华文明的精气神的。

　　我们欣喜地看到，演职人员以基层文艺工作者为主，剧目创排由社会各界人士赞助的《轩辕大帝》，极具历史传奇和音画史诗的品质，随着在人物关系和事件关系的传奇书写上、在艺术场景对历史内涵的呈现上、在人物语言的古雅和精美上，更加地完善和提高，一定能够成为放射神奇光彩的艺术精品和传世之作。（作者：王建兴）

（《轩辕大帝》剧照）

（《轩辕大帝》剧照）

（《轩辕大帝》剧照）

（《轩辕大帝》剧照）

（《轩辕大帝》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