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故里的准确定位

——读雷达《李白“故里”在甘肃秦安》

王广林/文　天水在线/图

　　雷达先生《李白“故里”在甘肃秦安》一文，资料翔实，论据充分，辩证有力，令人信服。文章对李白故里作了准确定位：“李白真正的、惟一的、被史书早就无数遍肯定下来的‘故里’，只能是陇西成纪（现今甘肃天水秦安县，秦属陇西郡，汉属天水郡）。”笔者罗列有关史料和李白诗文，结合秦安的人文环境，就李白故里再作论证，以支持雷达先生的观点。

(位于秦安县凤山公园中的李白画像和简介)

　　一、从李白的自述中解读李白故里

　　古成纪钟灵毓秀，人才辈出，因人文始祖伏羲诞生而得名。三皇之一的女娲亦生于成纪，故秦安自古以来就有“羲里娲乡”之称。明嘉靖《秦安志》云： “（秦安）故自庖羲氏开辟，已为成纪地。” “羲娲之流风犹有存者”。清道光《秦安县志》云：“陇城又有娲皇故里坊，巡检某所立。”李白在诗中以“羲皇人”自称：“学道三十年，自言羲皇人。” （《酬王补阙惠翼庄庙宋丞泚赠别》）“清风北窗小，自谓羲皇人。”（《戏郑溧阳》），足以证明他祖籍陇西成纪，是羲皇故里人。

　　至西汉时期，成纪出了一位威震匈奴、战功赫赫的人物——“飞将军”李广。据《史记·李将军列传》记载：“李将军广者，陇西成纪人也。”李白在《赠张相镐二首》（其二）中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追思他的这位先祖：“家本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苦战竟不侯，当年颇惆怅。”李白还在两篇文章中陈述了他的家世。一篇是《与韩荆州书》：“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另一篇是《上安州裴长史书》：“白本家金陵，世为右姓，遭沮渠蒙逊之难，奔流咸秦。因官寓家，少长江汉。”后一篇中的“金陵”，在李白家世研究中，历来颇有争议。雷达先生在文章中沿用郭沫若之说，认为金陵指西凉建康郡，亦成一家之言。清王琦注《李太白全集》认为，“金陵或为金城之谬，亦未可知”，笔者赞同这一观点。金城郡在北魏时治陇西狄道，这是李白先祖最早的桑梓之地。据《晋书·凉武昭王李玄盛列传》记载，李广的曾祖李仲翔战殁于狄道，“仲翔子奔丧，因葬于狄道之东川，遂家焉”。后来，李广之父李尚担任“成纪令，因居成纪”（《新唐书·宗室世系表》），此为陇西成纪李氏之始。那么，李白在讲祖籍和故里时，“本家金陵（城）”应仍指陇西郡望，和李白在前一篇文章中自述的“陇西布衣”是一致的。

　　李白在世时，与一些李唐皇室宗亲贵族交往比较密切，诗文中常常与他们称兄道弟，论资排辈，似乎没有人怀疑过李白的陇西人身份。如果有人怀疑，在李白诗文或他人诗文中应有所反映。因此，李白的自述是可信的。

　　二、从他人的著述中解读李白故里

　　宋人乐史说，李阳冰的《草堂集序》和范传正的新墓碑文，关于李白诸事迹，“历来言太白家世者，大都据之。”（詹锳《李白诗论丛》）清人王琦也认为李序和范碑均真实可信：“阳冰序乃太白在时所作，所述家世必出于太白自言。传正碑据太白之子所手疏。二文序述无有异词，此其可信而无疑者也。”（王琦《李太白年谱》）李阳冰《草堂集序》云：“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暠九世孙。”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云：“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约而计之,凉武昭王九代孙也。”从上述材料可以看出，李白的家世为陇西成纪人，是凉武昭王李暠的九代孙。陇西成纪作为李白故里是毋庸置疑的。清康熙年间曹寅、彭定求等奉敕编纂《全唐诗》，清代著名学者吕星垣作《补唐翰林学士李公墓碑》，关于李白家世，均沿袭“陇西成纪”、“凉武昭王九代孙”之说。　　

　　明代秦安籍进士胡缵宗，官至河南巡抚，右副都御史，是著名的学者、诗人，撰有《秦安志》等多部著作。他在《秦邑赋》一文中歌咏了许多秦安籍历代名人，李白名列其中：“咏少卿之五言，步太白而命骚。”他在《权载之诗序》中写道：“陇西有诗人曰李太白、权载之、李长吉。”可见，胡缵宗也认为李白是陇西成纪人。

　　中华诗词协会副会长李汝伦在《建议秦安成立诗社》一诗中写道：“青莲祖地地多灵，百代才人血脉承。”“青莲”即指李白，李白号“青莲居士”。李汝伦将秦安看作是李白祖先居住之地。

　　解放后，随着李白研究的不断深入，李白作为陇西成纪人，已得到学术界的普遍认可。

　　三、从秦安的人文环境中解读李白故里

　　秦安县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李白虽然在秦安没留下遗迹，但透过浓郁的地方文化气息，我们仍能感受到家乡人民对李白的缅怀。

　　秦安县兴国镇李家河村李姓族人珍藏着一副马鞍，据世代相传，此马鞍为西汉飞将军李广的遗物。他们对马鞍顶礼膜拜，奉若神明。逢年过节之时，他们就十分恭敬地将马鞍“请”出来，进行祭拜。李白是李广的二十五世孙，这些李广后裔们以最原始的方式、最纯朴的感情表达对李广怀念的同时，也寄去了对李白的无限追思。

　　秦安县城迤东，有山悠然而集，翩翩若凤，故名凤山。1989年，在县内有识之士的倡导下，于凤山山顶太平堡内修建“太白祠”，由全国政协副主席、中科院院士苏步青题字。又于凤山之巅修建“邀月亭”，以李白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而取名，由中华诗词协会副会长李汝伦题字。祠与亭的落成，营造了浓厚的李白文化氛围。

　　1991年，秦安筹备诗社，以“谪仙”命名，出自《旧唐书·李白传》：“初贺知章见白，赏之，曰：此天上谪仙人也。”1994年“谪仙诗社”正式成立，10余年来，为繁荣古诗词的创作发挥了重要作用。

　　总之，李白是陇西成纪人，故里就在秦安。这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位于秦安县凤山公园的太白祠（太白祠牌匾由苏步青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