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司令”和他的“黑色”事业

——渭南镇西湖湾村见闻（二）

梅  果

　　小寒过后天气骤然变冷，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担心起老董的乌鸡：“背井离乡”落户西湖湾村的这些乌鸡，能平稳渡过寒冷的冬天吗？

　　阴沉了好几天，早上起来天空终于舞起了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纯净通灵，轻盈曼妙，随性而又欢快……但我却被隐约的担忧搅扰得心绪不宁，山高路远，几次西湖湾看乌鸡之后，老公都不愿再陪我前往，但还是抵不住我雪天上山的热情，只能随同前往。

　　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车辙碾压后路面很滑，在皇城路口等了好久也不见公交车，只好与人拼了私营黑面的。车轱辘绑了防滑链，咯噔咯噔的铁链声不停地敲打我紧绷着的神经，只感到平素十几分钟的车程，忽然间变得那么慢长……

　　终于平安到达，西湖湾的山门映入了我的眼帘。四周万籁俱寂，白雪茫茫，天地一色。几近中午，通往村子的路上不见行人，皑皑的积雪纯净透亮，反射出的白光耀眼刺目。踩着厚厚的雪，迎着飞舞的雪花，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听见乌鸡的叫声了。继续往前走，远远就看见晶莹洁白的雪地上，一群一群的乌鸡扯着嗓子欢叫奔跑，咕咕咕，喔喔喔，此起彼伏，响亮而自带节奏。四周素白，山野沉寂，天地之间仿佛就这么一群黑色的精灵活灵活现，搅动着村庄寂静的冬天！

　　老董穿梭在乌鸡群里，撒一把食下去，一群乌鸡就随着他抛下食的地方狂跑，你争我抢，任性而又疯狂，还不时飞到树上，动武打斗，争抢地盘。“鸡司令”老董，带领着他的“黑部下”，在明净的苍穹下，在朔雪的寒冬里，开创着他的“黑色”事业！

　　天气很冷，我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感染，从心到身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老董的乌鸡在疯长！老董的事业在茁壮！老董的乌鸡正在成为西湖湾冬天里的一道风景……

　　老董的乌鸡事业开始于2017年的4月。

　　老董说：是政府对农村精准扶贫的好政策带给他致富的路子。这些年，农村年轻力壮的有生力量都外出打工去了，村子里老弱病残者居多。老董的儿子也在苏州打工，两个小孙子大的不满三岁，小的周岁刚过，正是缠人费劲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所以无法脱身只能守在家门口。他当武警时干过水电，在村子附近干一些建筑小包活，日子也过的不错。

　　之所以瞄上乌鸡，老董说这和工作组长兼西湖湾村第一书记的齐建荣有关。老齐一心寻找能快速带给乡亲们致富的好项目，当他在网上看到外地养乌鸡的事，就想到了勤快麻利又颇有眼光的老董。村里几个人多次碰头合计，老董也觉得不错，可以先行试养，投资不大，一两个人就能干起来，有现成的空置地，关键是政府给的政策扶持力度大。就这样，老齐就领人踏上了买乌鸡苗的南行之路……

　　万事开头难！许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鸡苗买回来后，天气还忽冷忽热，也没有鸡舍，上千只小鸡仔只能养在热炕上，屋子里架着炉子，人呆着直冒汗，但出壳不久的鸡仔还是冷，抱团取暖时拥挤踩踏，个把月下来死伤一大半。损失归损失，存活下来的302只乌鸡，还是点燃了老董养乌鸡的信心。

　　这期间鸡舍盖起来了，鸡棚搭建好了，给鸡专用的热炕也盘好了，初具规模的鸡厂在西湖湾村东头的罗雀湾落成了。

　　时隔月余后老董他们二次购鸡苗买种蛋，又买了孵化机。在饲养乌鸡的过程中，老董他们也从最初的一无所知到学会打疫苗：鸡翅刺种，皮下肌肉注射，水融饮药以及鸡棚消毒，等等一整套科学养殖方法，使乌鸡的成活率越来越高！老董也成了当之无愧的“鸡司令”！

　　大半年下来，目前已达到三千只左右的养殖数量。

　　开弓没有回头箭。投身到乌鸡事业中以来，老董就把自己的生活和乌鸡融化成了一体。从春暖花开到盛夏酷暑再到凛凛寒冬，一百多个夜晚，他是伴着乌鸡度过的，晚上一个人呆在死一般静寂的山野，乌鸡在梦乡，他一颗悬着的心却从来没踏实过：晚上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得披衣去鸡棚，有时一晚起来好几次。有一段时间，每到半夜鸡舍总是动静很大，不时有乌鸡被咬伤咬死，老董守候了好几晚，费了好大劲，最后逮住一只祸害乌鸡的野狸猫，才让乌鸡有了安稳安全的夜晚。

　　谈及此，西湖湾村的主任韩恒通很动情地对笔者说，把老董一个人放在鸡厂，晚上真是很不放心，所以有时也过去和老董喝两盅，说说话……

　　的确，任何一项事业，没有艰辛的付出，又哪有丰厚的回报呢！

　　为了他的“黑色”事业，老董把家里的事都撂荒了：桃子熟了顾不上摘，樱桃红了顾不上釆；家里的院墙、厕所，十月份开始就动工修建，本来十天半月完工的事，结果至今还没彻底弄好。

　　乌鸡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事。

　　去年七月份一次下突下暴雨，从没经历过雨的乌鸡仿佛吓傻了，不知道躲，没头没脑地在雨里乱窜，见些情景老董想都没想冲进雨里，老鹰捕小鸡一般，又是揣又是抱，如此来来回回，才成功将这些笨小鸡弄回鸡舍。

　　谈及此次经历，老董笑着说，经历这次风雨，乌鸡也成长了，再后来只要刮风下雨，它们都跑得快的很，不用人赶自个就躲起来了！

　　提到未来，老董说鸡厂正准备扩建，面积要扩大，鸡舍、鸡笼、鸡棚都要完善；还在联系相关部门建鸡粪环保池；春节过后天暖和了要再蜉一批鸡苗，还要种些苜蓿给乌鸡当美食。老董还告诉我，为了减少乌鸡之间的相互蚕食，他还给乌鸡订购了一批眼镜。我不知道是个啥样的玩意儿，但老董对乌鸡的用心见一斑……

　　微信圈的一位朋友说，是我让西湖湾的乌鸡从默默无闻走到了前台。其实我觉得这都是缘份，自打我第一次误打误撞走进西湖湾，自打“乌鸡正在变凤凰——西湖湾见闻一”发布后，我和西湖湾就有了不解之缘，我在朋友圈、在有关人员面前不遗余力地推介。微信圈的许多朋友也像我一样，关注关心甚至前往西湖湾了解考察，并持续分享、转载我写的西湖湾的文章及帖子，谏言献策，热心支持农村脱贫致富项目，浓浓善举，满满的正能量，令人起敬！

　　是的，市长，县长都在为自己家乡的农产品代言，我们为什么不能为家乡农业的发展尽一份力呢？

　　在即将给本文划上句号之际，笔者还是要呼吁，西湖湾的乌鸡是地道的环保鸡，散养鸡，口感好营养价值高，是一个有发展前景的朝阳产业，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和关心这个刚刚起步的农村产业，用心呵护，共同助推它不断成长壮大，使它成为西湖湾村脱贫致富的拳头产品！

　　（梅果，曾是一名检察官、法官。工作之余，喜欢与文学为伍，时有作品见诸于报刋。近年来，文章主要转向于散文随笔及散文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