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石窟洞窟分布图 配图：天水在线（摄影：花平宁）
和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并称为中国“四大石窟”的麦积山石窟，因其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而被称为“东方雕塑陈列馆”。其中，133窟内面带微笑的“小沙弥”，更因其迷人的“东方微笑”而被称为“东方的蒙娜丽莎”。但千余年来，受自然侵蚀和人为因素的影响，麦积山石窟的雕塑、壁画产生了多重病害，它的生存受到威胁。为此——
麦积山是我国著名的石窟之一，在《玉堂闲话》中有这样的记载：“麦积山，北跨渭南，南渐两当，五百里岗峦，麦积处其半，崛起一石，高百万寻，望之团团，其形如农家麦积之状，故有此名。其轻云之半，峭壁之间，携石成佛，万室千龛，虽自人力，疑是神之”。麦积山海拔1742米，山顶距地面142米，现存佛教窟龛194个，泥塑石雕、石胎泥塑7200余身，壁画1300余平方米，全部窟龛开凿在山崖峭壁之上，分布于东、西两崖。1961年被列入第一批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麦积山山体为第三纪沙砾岩，石质结构松散，不易精雕细镂，故以精美的泥塑著称于世，绝大部分泥塑彩妆。被雕塑家刘开渠誉为“东方雕塑陈列馆”。它的开凿年代，大部分学者认为始于后秦，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历代都有不断地开凿和修缮，现存造像中以北朝造像原作居多。但是，这座“东方雕塑陈列馆”目前正受到自然、人为等因素带来的侵害。
渗水成为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目前有大气降水后形成的渗水，泥塑内部出现老化、糟朽、断裂，外部大气环境诱发文物病害，周边丛林引发鸟鼠虫等动物危害，参观者增多对文物保护产生的巨大压力等五大干扰正在威胁着它的生存。很多洞窟现在出现的渗水成为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麦积山石窟艺术研究所保护研究室主任马千告诉记者。据了解，麦积山石窟地处秦岭山脉西端林区的边缘地带，年均降水量在800毫米至1000毫米左右，年均湿度在90%上下。这给大部分石窟为露天敞口大龛的麦积山石窟带来了保护难题。由于受到渗水、环境湿度大和鼠虫害等因素影响，大部分石窟如今出现雕塑缺损、壁画剥落的状况。据马主任介绍，渗水对于石窟的危害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石窟内渗水致使窟内湿度大及湿度变化幅度增大，造成窟内石雕风化速度加剧，壁画起皮剥落；二是石窟内渗水直接危及壁画的底层泥皮及泥雕像，造成泥雕像及泥层皮的崩解、脱落；三是长期渗水造成渗水部位岩石风化速度加剧，使窟内文物层失去依靠，造成泥塑、泥皮脱落或塌陷；四是长期风化将逐步破坏洞窟周围的岩石及洞窟所在崖面的稳定性。面对如此境况，该所确定了“保护为主，抢救第一”的方针，采取传统与现代科学技术相结合的方法，探索出了一条在潮湿环境下文物修复的方法，使洞窟内文物得到有效的保护。
六大工程抢救“重病号”
面对麦积山石窟约三分之二的塑像存在的病害现状，近年来，该所组织专业人员，修复塑像80余尊、壁画200多平方米，并报请国家文物局批准，投资120万元对石窟的重要组成部分、始建于后秦的瑞应寺进行了维修。在此基础上，该所又与敦煌研究院等单位合作，准备用3年的时间，研究设计出50多个“重病号”洞窟的抢救“治疗”方案。他们主要采取山体加固工程、渗水治理工程、文物修复工作、临摹塑像和壁画、寺院的重新维修工程及广场路基铺设和退耕还林的景区保护等六项措施。
山体加固工程。该所多次邀请各地专家进行论证，后经国务院相关技术人员进行现场勘查分析，提出了具体的加固方案，1978年经国家文物局批准同意实施“喷锚支护”加固方案，1984年该工程胜利竣工。
渗水治理工程。在这次投巨资历时六年多时间的大规模加固工程后，石窟保护又出现了新的情况，由于大面积的山体表面封护改变了自然形成的渗水点，渗水的破坏尤为严重，其中最为严重的如94窟、191窟等，使得其中一些洞窟塑像、壁画受到了很大威胁，石窟艺术研究所对这些破坏严重的石窟进行抢救性保护。1998年该所与铁道部第一勘察设计院筹资100多万元运用现代化手段共同进行麦积山渗水治理工程，对山顶的微细裂隙进行防渗注浆等措施外，还在该石窟崖壁进行打孔引水。目前该工程二期工程已基本结束，石窟内渗水得到控制，有效保护了石窟的塑像和壁画。记者在现场看到，山崖上每个被渗水侵蚀的凹洞旁边，都有个露在外面的水管，水管上挂着一个小水筒。马千告诉我们，他们每个星期都要测量一次渗水量，以计算整月、整年的渗水量。
负责该洞窟修复的马主任已工作了20多年，看到石窟里部分壁画一天天的脱落，部分塑像受渗水影响酥软变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他对记者说，继2002年开始实施渗水治理工程后，虽然缓解了渗水的困扰，但是还不能从根本上杜绝渗水的破坏，现在所做的，仅仅是延缓其破坏的进程。从根本上杜绝石窟渗水还需做大量的工作。“受损严重的还有127窟、59窟和191窟，部分石窟佛像的胳膊、头部和腿部等已经出现缺失状况。”
雕塑和壁画修复。马千告诉记者，文物修复是属历代石窟保护的传统方法，这是由文物保护研究室下设文物修复组承担对麦积山濒危壁画和塑像的修复抢救。修复前的准备工作有摄影、测绘、购置修复材料和监测环境。摄影可以为今后保护工作提供图片资料，并且为现状调查提供底稿。第74窟共计拍摄修复前的照片174张，拍摄了泥塑、壁画的全部现状；测绘，外请测绘人员对整个洞窟现状进行全面测绘，共测绘洞窟平面图、侧面图及塑像平面图等7张；修复材料有聚醋酸乙烯乳液、麻、刀等；购置温、湿度环境监测仪对洞窟小环境进行长期监测，并且按时记录。他还说，当前对塑像采取泥塑、影塑等多种工艺，选用多种材料做成粗细不同的泥巴进行修复，同时对壁画进行更为精雕细琢的修复。
位于西崖中下层的74窟是损毁比较严重的石窟之一。这个石窟开凿于后秦，北魏进行过重修，是麦积山现存开凿年代最早的洞窟之一。窟内的雕塑反映了我国固有的民族传统艺术特色，并有着少数民族艺术与汉族艺术相互融合的特点，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现存泥塑大小11身。记者看到，窟内正壁右侧佛背部大面积脱落，主佛身体多处出现裂隙，双膝及袈裟下部剥蚀严重且呈现蜂窝状；左右主佛同样有虫鸟做窝造成的残损……窟内大部分壁画已经空鼓，部分脱落。负责74窟修复加固工程的牟师傅对记者说，右侧佛背部脱落面积为0.3平方米，主佛剥蚀面积超过0.4平方米，而壁画则空鼓了大约10平方米。修复此洞三年多来，他每天自带干粮上山，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但仅能修复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现在该洞壁画的修复已经接近尾声。我们看到，这个窟顶上的壁画色泽鲜艳清晰，在脱落边缘牟师傅用几种原料做成的泥巴小心翼翼地贴在壁画残损部，在大块脱落的残缺部，他用麻和泥巴等仔细填充。到目前，该所已修复塑像68身，壁画124平方米，此项工作受到专家的首肯。
雕塑和壁画临摹。该所研究室以杨晓东为首的一批专家，对一些艺术价值较高的壁画进行了整理临摹。其中，127窟中魏晋时期的“西方净土变”图是我国石窟寺中现存时代最早、规模最大、内容最为详实的一幅壁画。研究人员花了近3年时间，整理完成了10平方米的“西方净土变”图及文物副本和完整的线描图，初步解决了研究中所遇到的壁画图像的辨识问题，纠正了以前研究者由于图像不清所造成的误解。美术研究室主任刘俊琪说，他们组织专业人士对洞窟塑像和壁画进行临摹，现有塑像临摹品70余件、壁画临摹品40余平方米，部分临摹作品曾出国展览，获得好评。临摹完成后的作品将整体“搬”下山崖，陈列在山下的瑞应寺内。供游客近距离欣赏或赴世界各地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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