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肃省天水市娘娘坝镇,曾因金花圣母娘娘镇守牡丹山而得名。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素有天水“九寨沟”之称。
然而,7月25日的一场灾难,把这里的美好与希冀毁于一旦。突如其来的暴洪泥石流四处冲击,掀翻了道路桥梁,吞噬了农田与村庄……
灾害发生后的第五天,记者走进天水娘娘坝镇,映入眼帘的是撕裂的土地,倾到的房屋,淹没的农田……废墟上,处处是救援人员匆忙的身影,处处是受灾群众生产自救的场面。

暴洪来袭
7月24日,当甘肃省国土资源厅发布关于“暴雨、山洪及地质灾害”的红色预警信息时,位于羲皇故里的天水娘娘坝镇一带的村民并没有意识到,灾难正向他们逼近。
刚刚从大旱中缓过气来的村民,正在期待即将到来的丰收。但是,大旱之后的强降雨,让村民们隐隐觉得不安。
短短一天时间,天水市国土资源局预警监测员不断收到红色预警信息。
25日凌晨,雷鸣电闪,暴雨如注,凶猛的洪水像脱了缰的野马向南峪村袭来。
“我走出家门一看,恍惚感觉到天就要塌了。”娘娘坝镇南峪村村民王永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那一刻,洪水铺天盖地,山洪肆虐,滚滚洪流翻过堤坝,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全村。”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洪,造成24人死亡、1人失踪。娘娘坝镇、大门乡等7个乡镇遭受重创,13个行政村陷于瘫痪。

被吞噬的家园
在通往灾区的路上,记者见到54岁的村民赵九安正在泥石流冲过的废墟上寻找着残留的痕迹。“活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赵九安目光还透着恐惧。
那天早上8时,赵九安清楚地看到房后两米高的洪水,瞬间将西面的一间房屋冲出去十几米。他带着一家7口人,拼命地往东面的山坡上跑,刚跑到山坡上,浑浊的山洪就裹挟着巨石奔涌而下,在山涧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与家人毛骨悚然。
“这么大的家,现在仅剩下一个沙发和不能再用的音箱,还有大门的横梁孤独的挺立着。” 赵九安告诉记者。
赵九安的儿子赵怀军指着一面被洪水淹没的房子说:“这是我去年结婚的新房,那天洪水袭来时,我跑出门又折回,为的是把结婚照带走。可是,不一会洪水就淹到胸口,无奈之下,我只能挣扎着爬出院墙。”
“庄稼被毁了,房子被冲走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南峪村的牛晓霞含着泪水向记者描述。见到牛晓霞时,她正提着从泥石流里翻出的几件破旧衣服蹒跚地走在路上,准备投靠十几里以外的娘家居住。
暴洪泥石流冲垮了牛晓霞家5间房子、10亩地,粮食也全部被淹没。“没有吃的、穿的,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悲痛地说。
灾难过去已经5天了,洪灾给大家带来的阴影还没散去。他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谈论着洪水到来时的可怕。他们有的还站在废墟上,望着被洪水吞没的家园发呆。

救援与自救
在娘娘坝受灾群众安置点,记者见到了刚刚排查回来的天水市国土资源局秦州分局环境监测站站长刘印泉,他两眼发红,一头乱发。自灾难发生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他在秦州电力公司工作的妻子也奋战在救灾一线,他几次在救灾点碰上妻子,都来不及打一声招呼。
这样的夫妻在灾区还有许多,这一刻,他们只有一个共同心愿:让所有受灾的村民有饭吃、有衣穿,安全地度过灾难期。
记者在通往荣光村的路上看到,不断有遍身淤泥的救援部队官兵引导和搀扶着一批批转移的受灾群众,趟着泥水向娘娘坝镇的安置点艰难赶来。
在救灾现场,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跟随母亲缓缓走在满是泥泞的路上,15公里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6个小时。“房子不能住了,村主任让统一到娘娘坝镇上的安置点转移。”小孩的母亲说。
一路上看到最多的是工作干部和抗洪救灾的解放军战士以及地质工作人员。他们有的向村民核实灾情,有的帮忙修复损毁的通信光缆,有的在道路上清淤,有的帮村民在残垣断壁的房屋中寻找还能使用的物品……
皂郊镇兴隆学校是这次受灾群众的一个安置点。目前,来自南玉村、娘娘坝村、荣光村等8个村的463名村民都被安置到这里。由于地方比较狭小,村民们大多数几家住在一起,但大家都相互谦让,安置点内充满了和谐。
据统计,暴洪泥石流已致天水市7县区、123乡镇、8个街道办事处的122.26万人受灾,紧急转移安置群众3万人,造成直接经济损失82.75亿元。
顷刻间,王永强家的6间房屋已经全部被泥浆灌满。当他跑到村中间回头张望时,整个村子也被泥石流淹没。
7月30日,记者站在娘娘坝山上,放眼南峪沟,满目疮痍,大量的洪水裹挟着无数的树木和山石,将沿路的电线杆拧成麻花,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绵延数十里,农田已经被淤泥所掩盖……
遭受灾难的并不止南峪村。邻近的荣光村也未逃过这场劫难。洪水袭来,村里90%的房屋被冲垮,桥梁受损,道路中断,多处塌方、阻塞,电力、通讯设施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