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谷古称冀县,是全国县制肇始地,被誉为“华夏第一县”,境内有著名的“甘谷八景”。对于“甘谷八景”,除了“天门春晓”和“悬崖大象”,其他六景,我仅仅停留在文字描写和别人口述之上,在大脑里形成了一个虚虚实实的记忆。
有一段时期,我像一只候鸟穿行在城乡之间。有时又似羊群中某只失去了方向和记忆的羊,需要在主人的指引下,山里来山里去,时而在山坡草野,时而在渭河平川。我相信好风景总不会错过善于发现美和懂得欣赏美的一双眼睛。当我2014年初按下第一张天门山的照片时,便注定了与天门山的一场邂逅。生活之中,人难免于厌倦了眼睛,听闷了嘈杂的声响,迷失了自己。而天门山却能给予我宁静和力量。天门山山势巍峨连峰耸峙,古木成林,山花似锦。南岭渠水,潺潺环绕。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看草木发芽,鲜花盛开。赏黎明初升,夜静月圆。春有雨,冬飘雪,夏乘凉,秋摘果。这便是自己心之所向,不断追逐的静好岁月!
千白年来屹立于大像山的释迦牟尼佛,静静地注视着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民,两只威严而慈祥的眼睛炯炯有神,俨然一位父亲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大像山上松桧丛生,丁香溢彩,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雕栋画廊绿树掩映。
伴着人类活动,当年的“渭水秋烟”已随人们大量灌溉农田和气候变暖的影响下变得非常朦胧。试想曾经秋日里,烟气氤氲的渭河平川,渭河由东至西缓缓流淌,是怎样一副美丽的田园风光画卷。人与自然合力创造的“南岭清波”早已淹没于黄土之中,尘封在老一辈故乡人的记忆里。唯有“悬崖大象”千百年来存在于祖祖辈辈故乡人记忆中。人们总在试图恢复某些美好的记忆,尽量弥补心中的遗憾,于是“渭川秋烟”又出现在这一代人记忆里,家乡的人们也曾几度完美再现“南岭清波”。
当我带着某些不断重复的记忆上路时,孤独和快乐便形影不离。人们总在不断探究、复制记忆的路上行走,试图把美好的记忆永久定格在大脑里。当“朱圉晚霞”,“灵凤耸翠”,“鼍峰旭日”,“石鼓擎雪”萦绕在我心头,我决定出发寻找过往的记忆,这种寻找之旅是我记忆的开始。于是这个春天,朋友骑车带我找寻记忆里的朱圉晚霞,让我切身体会到那“落日熔金,蒸霞万状”情景,同时感受到什么是几步不同景,几里不同天。就在你完全沉浸在这无限美好的景色时,美好又是多么短暂,人不也这样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单说夕阳,也说人生。
在乡镇工作的这段日子,我有幸结识到当地一位对地方志颇有研究的谢鸿儒老先生,聆听他“甘谷八景”人文历史故事。过去的渭河水流量远比现在大,水位在一个成年人的上半腰部,要是有大雨,渭河冲击巨大,只有熟悉水性的人可渡过。今天位于南山的尖山寺森林公园,又称灵峰山,峰峦叠嶂,风光旖旎,森林茂密,常有野兽出没。天气炎热的夏季,人们常会来到这里消暑纳凉,观赏秀美的自然风光。
带着历史的记忆和石鼓山的传说,夏秋时节,我前后两次来到石鼓山游玩。石鼓山夏季风景秀丽,秋季,幽静苍翠。在本地众山中是最契合我心境的一座山。这座偏居于县城南朱圉群峰中的石鼓山,为朱圉山之最高峰,远望如石鼓,近瞧似卧牛。冬日雪落其上,晶莹剔透。因郦道元《水经注》中“有石鼓不击自鸣,鸣则兵起”的记述,而备受史学家重视。也许石鼓山充满着神奇,千百年来就一直横亘在朱圉山的最高峰,备受当地民众的膜拜。
由县城南,从古坡河引水至大像山一带的南岭渠灌工程,渠如游龙婉转山岭,水质清洌甘甜,微风吹时,清波如鳞。南岭渠灌工程在那段社会发展时期,造福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群众。如今,工程依然依稀可见当年的宏伟壮观,成为一段老人心中抹不去的历史记忆。在县城东渭水峪峡南的山峰,曲折逶迤,形似鼍龙,旭日东升,光芒万丈,极为壮观。
随着对这些人文自然景观的了解加深,逐渐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一段历史记忆和新的记忆。
为了尽可能留住记忆,拍照就成为手段,尽管不能永恒的定格下那一瞬间的记忆,但你除了拿起相机按下快门,没有更好的选择。当你拍完影像,沿路返回时,发现原来可以有更多方向和角度去拍,只不过已经失去机会,多少有点遗憾,但一路下来总算留住了一些影像,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发现自己的影子和大自然融于一体,有过一些让人回味的美好邂逅时,才体会到这次旅途的意义。
人的一生在不断开始着记忆,也在不停地遗忘着记忆。当我们探寻别人记忆或者过去历史的某段记忆,这只是自己一段新记忆的开始,然而当我们寻找自己记忆的时候,又在遗失这段记忆,时间和空间就如此转化、交替在人的记忆之中。
(马建明,笔名晴风,甘肃甘谷人。从事行政工作,爱好摄影和文学创作,先后在网络媒体发表了一系列诗歌和历史文化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