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蓬车里载诗文
——缑建明《五梅堂诗集》序
黄露
编者按:天水籍艺术家缑建明不仅是一位书画家,还是一名诗人。2019年9月,缑建明《五梅堂诗集》由华夏翰林出版社出版,诗集收录了近年来他创作的260余首格律诗。《五梅堂诗集》在北京发行后,引起了权威刊物《诗词丛刊》的高度关注。近期,华夏翰林杂志社出版的《诗词丛刊》(2019年卷)把他评选为本年度的“当代名家”,在“名家风采”专栏选发了18首诗作,按惯例将作者与主编合影刊于卷首,并用一整页篇幅刊发了缑建明近照。至此,该刊发刊10年已连续推出国内10名诗词名家,去年是《中华诗词》副总编林峰,今年是缑建明。据悉,《诗词丛刊》8名编委都是当代诗词名家,着作等身。把缑建明推举为当代诗词名家在西北尚属首例。诗人、书法家、文艺评论家、《诗词丛刊》杂志主编黄露评论,缑建明创作的诗作用韵精准轻松,语言自然,对仗工整,诗味实足,炼字精到,可谓诗心如画之作,有杜诗风格之美。尤其是以唐诗宋词元曲等诗词为题材创作的一系列诗词意境画,开中国诗词意境画之先河,丰富和填补了中华诗词意境创作的空间,为中华诗词的传承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缑建明几十年来坚持诗词研究,已经创作出数千首诗词,2005年经文学泰斗霍松林、雷树田推荐,加入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但他为人低调,从不张扬,不入其他诗词社团,也很少参加社会活动;他境界高远,扶持新人,不与人争高低,倒有说项之习。本来他计划在杖朝之年出版诗集,因今年国内有关单位评定文人画时,要求他至少出版一册百首诗集,才于百忙之中编印了这本《五梅堂诗集》。
己亥春天,大画家缑建明给我打电话说,他写的一些诗作想和我一起欣赏,并寄来一幅诗意画《一剪梅》送我。
我受宠若惊!
毫无疑问,缑先生不需要“贿赂”任何人为他的诗作做评论。他是已故诗词名家霍松林老先生的入室弟子,他的诗词书画早已名扬海内外,无需我赘述。出于对缑先生的崇敬或者于先生对我信任的某种互动,我拜读了他即将出版的着作《缑建明诗词集》,并广泛浏览他已出版的十几部画集,如《丙申花鸟新作》《癸巳花鸟新作》《缑建明水浒人物画集》《红楼人物画集》《唐诗宋词画集》《杜甫诗意画集》等等,这些都是天津美术出版社正式公开出版发行的宏篇巨着,且在书画市场和业界产生过很大影响的着作。由此,我才真正认识并结识了这位不是“中美协”也不是“中书协”会员的真正艺术家。
缑建明1949年生于西部天水,得“羲皇故里”的庇佑,他就是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深层的一棵艺术常青树。自幼喜爱诗词、熟读经典,青年时入兰州铁道学校学习铁车驾驶,因热爱绘画而辍学回天水雕漆工艺美术厂当画工,后被单位派往广州、上海、天津等地学习,多得名师指点。上世纪八十年代搞连环画创作,他的画以花鸟为基础,山水融情,兼顾大写意和小写意的艺术表现形式,对人物的描写精到极致。他着墨调色极尽舒展,笔墨功夫曲径通幽,使得其作品的艺术性和表现力逐入佳境。缑先生传统中国画的功底深厚,尤其是以诗词为题材创作的一系列诗词意境画是开中国诗词意境画之先河,丰富和填补了中华诗词意境创作的空间,把这一传统创作艺术引入到新的领域,也在中国绘画史上树起了又一新的标杆。他系统而全面地创作唐诗宋词意境画,并精选了古代杜甫、当代霍松林的诗作入画,为中华诗词的传承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有人称缑建明是画家心目中的大画家。不管这话是否正确,但至少可以说明,缑先生的画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文人画应是中国画的核心和支柱。缑先生自小开始钻研中华韵文规律,把诗书画三者有机地融入作品中。他创作的诗作以律诗为主,五言、七言、排律均有,用韵精准轻松,语言自然、对仗工整,诗味实足。
他在《春日杂咏》组诗中有许多精妙诗句流传于世,如:
风光未到青团扇 湖水应观花港鱼
桥矮溪梅已落尽 石危修竹自扶疏
……
四月东堤柳半黄 软风吹散影千行
……
花上色余春正短 曛中牛背影偏长
牧笛吹彻陇天暮 浊酒一杯是故乡
既像是写诗又像是画画,诗画一体。
杜甫是有唐以来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尤其晚年入川以后诗作成熟干练,其“沉郁之幽思,文丽日月”的风格被后人追捧。霍松林先生就是杜甫诗风的重要传承人,也是缑建明先生的诗词老师,这就不难理解缑先生律诗有杜诗风格之美。
缑先生的七律《蓬车》就有代表性:
昔曰搬家莫患沉 大蓬车里载诗文
数间老屋是新舍 两个黄鹂如故人
斋号借风檐低小 梁巢乳燕絮朦胧
借人离落赏枫醉 黄卷青灯陪一身
又如《江南归来》:
我有青山纸上卖 莺随绿意柳中喧
脍鱼当入八珍宴 莲女轻摇半撸烟
一曲南歌听不尽 还乡有梦在蓬船
这些诗句清楚而现实地描绘了诗人的内心世界,格律上炼字精到,可谓诗心如画之作。
缑先生不愧是当代书画大家,无需着墨添彩已是光芒四射。然而他的书法造诣也不低凡人,自古文人有“诗书画印,四艺合璧”功夫,他的画作落款多以诗词书法定位,行楷取法二王,大气而俊美,与人物山水浑然天成。在观赏他的画作时精美的书法款题如画中的又一道风景。
曾经很长时间我不相信当今书画界有所谓大师突现,时代的脉博以隐隐地预示着,只有扎根传统文化土壤,融贯东西,潜心于现实的文艺创作才可能窥见曙光。缑先生与我们伟大的共和国同龄,他毕生以读书、作诗、绘画为三大历经,正如他在诗作中写到“玉案画残千令纸,虎头欲卜五梅邻”,以这种雄厚宽宏的状态,大师的底气已蔚然而成。
盛情难却,就这样不着边不挈领地谈些看法,与先生的实际艺术成就比应十不及一也,是否为序请先生赐教!
2019年8月22日于碧雨轩
(作者黄露为诗人、书法家、文艺评论家,《诗词丛刊》杂志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