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棕子的女人
一撮糯米,一片粽叶,一根细草绳。包扎的是一个心事。
女人的手麻利;女人的目光阴湿;女人的心思,不在那一撮糯米身上。我最先发现这个秘密,是那个包粽子的女人看了我一眼。我发现:那目光,跟我每次回家,母亲看我的目光一模一样。
包粽子的女人,包一个粽子,就多一重忧郁。一片薄薄的粽叶,裹含了一个心愿。
一个粽子四个角。米,粘着粽叶的心。
荷包
五彩斑斓地绣着刺绣的香荷包,是跟我的属相一个模样。一只憨憨的、憋里憋气的鼠。母亲拿给我的时候,里面装了一道符。
母亲叮嘱:戴在身上,贴身戴着。
多少年后,我不知道,原来那个憨里憨气的鼠,就一直夹在我的胳肢窝里,已压得瘪瘪的,透着一股子汗腥味。
看了看,我笑了。——那只憋里憋气的鼠,它在看着我笑。
(彭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