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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村庄——秦安县石节子村(组图)
(2016-4-7 16:58:27)  来源:秦安县委外宣办  打印本页

  题记:当生你养你的小村庄沉睡在贫穷或愚昧之中,当靠天吃饭的乡亲们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现代的陆离和繁华,无论你在外面走得多远多风光,你拿什么来“衣锦还乡”?

  1986年仲秋的一天,当我穿过两旁耸立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的小路,在悠扬抒情的“水边的阿狄丽娜”钢琴曲的伴随下走向西北师大第二教工食堂的时候,我的手中除了有盖的铝制饭盒,还有靳文彬从西安美院寄来的一封信,而靳勒这个名字,还要在许多年后才为人们所熟知。尽管当年手写书信还是我们同学间联系的唯一选择,不像在今天已经具有许多古典浪漫的含义,但他在信中说已经由于某种不可抗拒的原因被西安美院录取的消息还是让我感到非常振奋,因为此前我接到的信中他说已经在高中补习班报了名准备来年再考。后来就是多次的鸿雁往来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上学时候的事,青春的迷茫或最初的爱情,那些信后来我都给遗失了,就算他现在已经成为中国的罗丹或伦勃朗,那些信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艺术价值,我也找不到了,因为它们是在岁月中遗失的。

  就这样,靳勒成为了他们村上世纪八十年代第一个大学生。

  靳勒生长的村庄石节子,位于秦安县以北五公里的锁子峡,古称“锁阳关”。“锁阳秋光”是秦安八大景之一,明《秦安志》记曰:“峡长三里许,而山色巃嵸,水声砰湃,三秋风光凓凓,经行者飒然。”寥寥数语,写尽了锁子峡的秋色山水之胜。由于秦安地处陇山之西,具有得失陇右,安危关中的战略地位,是历代中原政权防御西部民族东进,经略西域的前沿,境内最早文字记载的争战便是西周伯氏和秦庄公讨伐玁狁等少数民族夺得略阳(今陇城)的战争,此后便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崇山峻岭,峡谷险要,河流湍急的锁子峡想必多次成为刀戈耀日、锣鼓喧天的恶战厮杀之地。不过锁子峡名称的由来却另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在锁子峡畔,一远古农人捡到块锁子状的石头,随意铺就在自家门前当垫脚石,不久被一名化缘的道人看准,热情大方的农人就送给了那位道人,谁知那是一把打开石峡的钥匙。贪婪的道人在夜深人静的子夜用石钥匙悄悄地开了紧锁千万年的石峡之门,进入后目睹里面一片宁静,人们安详温和,均在自如劳作,只不过金马、银骡、金鸡、银狗不计其数。其为里面金光四溢的金银财宝所着迷,又不知在鸡鸣前走出石峡的规定法术,故而在鸡叫首次时,石峡大门紧锁,那位道人从此和那把神奇的石钥匙一同紧锁在石峡中了,故而此峡便称为“锁子峡”。这样看来,锁子峡又是古代秦安人民心目中的桃花源了。

  石节子是一个只有十三户人家的自然村,居家户散乱分布在五个较为平缓的山坡之上,在这些因地而建的农户周围,苹果、梨、李子树将村民的家分散包围;豆角、韭菜、辣椒夹畦成行;野菊花、野山棘、爬墙虎次第开放;蜡梅花、月季、芍药散发着清香,每当春和景明,草长莺飞的时节随着山风潜入人们的梦乡。在靳勒家的门洞旁还栽种着数苗葡萄,食之甘甜。村子一百多米的落差之下是一道深远的峡谷,古称“游夫子沟”,相传孔子当年曾带领学生们途经于此,沟内有一条溪流,清澈见底,野花在峡谷深处摇曳,每当花开的季节,自有一番姹紫嫣红、流水潺潺的景象。出了村上山不足三里,便是本县著名的神仙塔,也是县道协所在地,相传是清末年间有位来自崆峒山的李姓真人曾坐化于此沟的岩崖之下,容颜数十年不变,直到民国初年地震时他坐化的崖洞才被发现,诧异的官民捐资修建了收藏真人仙骨的塔,故称“神仙塔”。和同学们结伴去过多少次石节子我记不清了,只是有一回寒假我们在县城喝酒直到深夜,忽然有人提议去靳勒家,大家纷纷响应,七八辆自行车乘着一弯冷月直奔村子,寒风灌脖,满脸通红的我们挥舞着青春活力一路高歌前行。朦胧月色中的石节子就像是一幅安静的水墨画。到村子后继续喝酒,那是一个狂热地崇拜诗歌的年代,我脑子里经常回响着“他洁白的衣领,他愤怒的才能”或者“坐在破沙发上,我感到我就是赫赫的帝王”这样的诗句,几个人畅谈人生和理想直至天色灰亮,早上大家心安理得地吃着靳勒母亲手擀的浆水面,阳光普照之时,在夜晚一派诗情画意的小村的本来面目呈现在眼前,和甘肃众多的小山村一样,道路崎岖、缺少饮水,一色的青瓦土坯房是让人忘记了时代的贫瘠破旧。当时没有人想到能为村庄的未来做点什么,喝多了酒就用两只手托住一颗硕大的脑袋弯成一只大虾状的靳勒估计当时也没想到自己能为故乡做点什么。

  这种情况直到2009年正月初九“石节子美术馆”成立后发生了改变。这个听起来富有艺术气息的名字,就刻在通往县城的山路旁边高高的土崖上,是靳勒不识字的母亲用柴棍子画出来的,没有任何装饰,下面是用桃木枝条编织而成的英文译名。在不少村民家,充满艺术意味的影像,和传统的年画悬挂在一起。土房、爬满青苔的院墙,呈现着石节子村各具特色的景象。靳勒的设想是,一户人家就是一个分馆。比如靳女女家,可以叫“女女馆”,李宝元家也可以称“宝元馆”,甚至山上的一块块地,“也是美术馆的一部分”。能让更多的人关注石节子村,这是靳勒的目的。靳勒试图用艺术的方式给村庄带来一些改变。他已经在村庄之外走了很远的脚步又听从他内心的召唤走回了村庄。这也是中国第一个以整体自然村为单位的美术馆。

  当村民们聚集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致选举靳勒为村长的时候,他们隐约感觉到了村庄将会发生和以往“不同”的事情。此后一系列的艺术活动在这座小村庄里频频上演,人们的生活和内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看得见的,比如通了自来水,硬化了道路,在每户的门口安装了太阳能路灯,这既是靳勒带领外界众多艺术家们的“艺术扶贫”的结果,也是当地政府“精准扶贫”的结果;还有潜移默化的,乡亲们对村庄在外界的影响知之甚少,但他们对幸福生活的追求和渴望就多了一种可能性。

  对靳勒而言,他以一个当代艺术家的敏感和焦虑,不仅成为艺术村身体力行的创造者,同时也充当了艺术村庄的诠释者。正如他在接受央视采访时所说:(村庄的)这种变化跟这个国家的变化比起来是非常缓慢的。但他更加注重的是艺术使村庄和外界产生了沟通的可能,村民们一贯的沉默寡言、木讷害羞、不善交流的生活状态得到了改变,他们已经能够坦然面对陌生来客的目光,和他们握手、交谈,他们不会分辨土得掉渣或是洋得冒泡的艺术之间的区别,但他们通过艺术这扇窗口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和改变自己生活的勇气。

  2007年,送4名村民去德国卡塞尔“童话”艺术节的事件本身,就是一个童话;然后是赵半狄的熊猫艺术团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有“石节子第一届电影节”(电影放映还扩大到了邻村);到后来的多名当代艺术家和村民通过抓阄配对进行的“一起飞”项目;到最近自由撰稿人江雪发起的“众筹小卖铺”的建立……每一个艺术事件都和村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他们是主角,以真诚和热情参与其中,也慢慢感受到了生活除了生存还有诗意和艺术的真切含义,从中也感受到了生存的美好和自身的价值。用靳勒自己的话说:“这些活动对村民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和启发。同时,在环保方面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比如说,以前村民经常乱扔垃圾,现在他们开始注意生活环境和自身形象了。这说明大家受到了较好的影响,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他们也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比如,有外人进来,他们会非常热情。这些比较微妙的变化,我能感受到。以前村民是不会注重这些,大家都无拘无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艺术不仅使村民们怀有了过去从来不曾意识到的梦想,也使他们认识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尊严,换句话说:“艺术就是希望”。

  古称“羲里娲乡”的秦安,从来都是一片神奇而充满生机的土地,这是一片以八千年人类文明遗址著称的热土,出土的人头形彩陶、原始宫殿里面的水泥地面,都向世人昭示着先民们的荣耀和骄傲。我到现在还保存着一方小小的大地湾彩陶片,就是靳勒上高中的时候送给我的。既然把汶川大地震废墟中的钢筋重新组合成某种建筑结构是当代艺术;把叙利亚难民的衣服包裹于展厅外面的大柱子是当代艺术,那么请容许我在这里想象一场行为或装置艺术的浩大场景:让八百名身穿白纱的少女背着水罐,依次从大地湾的河谷地带向山地迁徙,重演上古时期先民们的乔迁之路,这应该也是当代艺术。用靳勒的话说:“当代艺术必须和当下的生活发生联系。”

  在生他养他的村庄,靳勒继续着他的艺术思考和实践,从参加全国八届美术展的作品“思”开始,他所创作的“飞鱼”、少女、石节子母亲、“生长”等作品就陈列在村庄的各个角落;以山为体的“将军”就守卫在崖边;村口的“广场”上,孔子两米多高的雕塑凝望着远方……他让每一位村民参与艺术活动,让人们在严酷的自然条件下为生存而做出的努力具有了一种精神。无论从哪个角度说,这种尝试和多年的坚持都是难能可贵的,这也许是靳勒对养育他的故土最好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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