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发射催泪瓦斯。图/东方IC

抗议者与警察对峙。图/东方IC

当地时间9月21日，美国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由警察枪杀一名黑人男子引发的骚乱进入第二天，又有一人在冲突中遭枪击，生命垂危。北卡罗来纳州州长宣布该市进入紧急状态。舆论认为，频繁发生的枪杀事件使美国执法部门存在的种族歧视问题备受公众关注。据新华社

平静示威变成骚乱

路透社报道，21日晚的骚乱原本只是数百人参与的平静示威。当人群行进至夏洛特市中心一家旅馆附近的十字路口时，与部分警察车队相遇，他们将这些警察包围，并向其投掷烟花和垃圾。警察随后动用橡皮子弹、催泪瓦斯和闪光弹驱散人群。

法新社说，一名男性抗议者在对峙中中枪倒地，在人行道上留下血迹，随后被警方送往医院救治，目前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警方称，朝这名抗议者开枪的是平民，警方并未开火。

此前路透社援引夏洛特市警察局长克尔·帕特尼的话报道，这名中枪者已身亡。

持续两天的骚乱促使北卡罗来纳州州长帕特·麦克罗里宣布夏洛特市进入紧急状态。麦克罗里同时在推特网站上宣布，已派遣国民警卫队和州高速公路巡警进入夏洛特市，协助当地警方维持治安。

夏洛特市市长珍妮弗·罗伯茨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如果暴力活动持续，当局会考虑采取宵禁等措施。她同时呼吁市民待在家中、不要上街。

拿书拿枪各执一词

21日的骚乱因20日下午43岁的黑人男子基斯·斯科特遭警察射杀而引发。

警察局长帕特尼向记者介绍，当时在夏洛特市东北部社区一处公寓前的停车场，警察正在搜捕一名嫌疑人，他们发现斯科特拿着手枪，便要求他下车并放下手中武器。

“他走出来，对警官们造成威胁，警官布伦特利·文森随后开枪击中目标。”帕特尼说。不过，他无法确认斯科特当时是否将“枪口对准某名警官”。

警方对事件的描述与斯科特家属的说法大相径庭。他们告诉当地媒体，斯科特当时正在校车站等待儿子放学，他手中拿的不是手枪而是一本书。不过这一说法遭帕特尼明确否认，他坚称警方查获的是“一把手枪”。

居民指责警方说谎

当地居民对警方的持枪说辞感到愤怒。塔希什娅·威廉姆斯的女儿和斯科特的儿子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她表示，帕特尼“说谎”，是警方“拿走了书，换成了枪”。

20日晚，100多名黑人学生在事发社区聚集，抗议警察滥杀无辜。警方称，一些“煽动者”加入抗议活动后，发生了暴力行为，部分抗议者一度封锁了一条州际公路。从20日晚至21日凌晨，共有16名警察和多名抗议者在骚乱中受伤。

夏洛特市的持续骚乱只是美国警民冲突的一个缩影。就在本月16日，俄克拉何马州塔尔萨市刚发生一起警察枪杀手无寸铁的黑人男子事件，同样引发抗议活动。

一段当时的监控视频显示，40岁的特伦斯·克拉彻已举起双手，但警官贝蒂·谢尔比依然朝他开了枪。美国司法部19日表示将对此事件展开调查。

美国总统贝拉克·奥巴马21日致电夏洛特市市长罗伯茨和塔尔萨市市长杜威·巴特利特，要求当地政府平静对待民众抗议。

美国两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和唐纳德·特朗普21日也对事件表态。希拉里在推特网站上发文说：“基斯·斯科特。特伦斯·克拉彻。太多人了。这必须停止。”特朗普则发推文，呼吁“让美国再次安全”。

法新社和路透社评论，一系列警察枪杀平民事件让不少美国民众呼吁执法部门改革，并让涉事人承担更多责任。

□观察“枪杀－抗议”怪圈的背后

在夏洛特市警察枪杀一名黑人男子不到一周前，俄亥俄州哥伦布市一名13岁黑人少年被警察枪杀。上月，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市因为警察枪杀黑人引发骚乱。

月月有枪击，月月有抗议。单2015年，美国全年有986名手无寸铁的平民死于警察枪下，如果给这些亡魂在地图上做个标记，那么全美50个州中，只有远在东北一隅、最小的罗得岛州没有被“光顾”。

这是《华盛顿邮报》所做的美国警察枪杀人员大数据调查。调查还显示，2015年的死亡数字是联邦调查局过去10年统计的年平均数的两倍还多，其中非洲裔被警察枪杀占约四成。而值得注意的是，非洲裔总人口在美国只占约13％。

美国一直以来把“民主”“人权”的标签贴在自身政治制度上。然而，即使靠“民主选举”选出了黑人总统，也绝不等同种族歧视因而停止。连美国首位黑人总统奥巴马也多次叹息，“我们目睹了太多这样的悲剧。这些都不是个体事件，而是我们刑事司法体系一种病症，是长年累月存在的种族歧视”。

今天的美国，不仅以220万人的在押犯数量位列全球榜首，而且在过去30年间出现了500％的增长。目前有60％以上在押犯是少数族裔。《纽约时报》文章说，美国刑事司法体系以受种族观念影响的大规模监禁模式嘲弄了司法公正的概念。

就在上月，美国威斯康星州一名退休警察在电视上公开承认，当地警察中间流行着一股习气，在执勤巡逻时经常故意寻衅，让非洲裔居民难堪。这就不难解释，如今88％的非洲裔美国人相信自己受到警察不公正对待，68％的非洲裔美国人认为刑事司法体系存在种族歧视。

对黑人和其他少数族裔的歧视和不公，还表现在教育、文化、就业等社会多个方面，而司法领域只不过因其成为冲突的重灾区受到更多关注。如在经济领域，非洲裔美国人拥有的财富仅为白人的十二分之一，拉美裔为十一分之一。

种族歧视背后存在着政府的长期缺位，改革难以推进。在国会山工作的共和党资深人士迈克·洛夫格伦看得清楚。他说，“总统上台下台，国会易主，在立宪政体背后是‘深层政府’，它无论如何都会延续下去……华盛顿被一个僵化的官僚体制把控，普通的改革根本不能影响到这个体制”。

忽视种族问题，放任司法不公，那么只能在“枪杀－抗议”的怪圈中越陷越深。

□链接

犯罪率惊人芝加哥急招新人充实警力

据新华社电美国芝加哥市警察局长埃迪·约翰逊21日宣布，鉴于犯罪率飙升、治安形势严峻，芝加哥将新招募近1000名警察，充实警察队伍。

芝加哥目前有全职警察12656人。在枪支犯罪和杀人案增多的背景下，他们中的许多人被要求加班加点，但这并非长久之计。约翰逊在当天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警方今后两年将招募970名新人，力争使芝加哥警察队伍在2018年年底扩充至13535人。这些新人中大多数将被安排至巡逻和侦查岗位。

按约翰逊的说法，这些新鲜血液会提升芝加哥警方应对城市犯罪问题的能力。然而，对于芝加哥市政府如何在长期财政短缺窘境下拿出钱给新招募警员发工资，约翰逊避而不答。

今年以来，芝加哥的枪击和杀人案件激增。今年年初至今，这座城市出现的杀人案已经超过500起，比去年全年的同类型案件总数还要多；枪击案超过2500起，比去年同期足足多出700起。而在这些大多因黑帮缠斗和毒品交易而引发的杀人案中，警方的破案率不到40％。

分析人士认为，除了枪支泛滥，城市治理问题也是造成芝加哥犯罪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之一。约翰逊也承认，高企的犯罪率背后实际上交织着教育、经济、心理健康等方方面面的复合型社会问题，仅凭增加警力的单一做法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一顽疾。